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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十,蜀州城西,李府。

可以容納三駕馬車並排通行的百花巷已經算是寬巷了,不過此時巷中卻是空蕩蕩的,除了一個正隨意邁步而行的白袍男子之外,竟是連一個人也不曾再有。

雖然巷中沒人,但李府那硃紅色府門之後卻是密密麻麻藏著一大片舉著各式兵刃的家丁。

“老、老爺......”

一個漢子顫巍巍的嚥了口唾沫,極力壓低聲音向著身邊的男人彙報道:“來、來人確實是魏長天......”

“慌什麼?!”

男人一聲低喝,可蒼白的臉色卻再清楚不過的表明了他此刻的狀態——色厲內荏。

“他可是就一人來的?!”

“是、是......”

持刀的漢子撥開人群,又透過門縫向外看了一眼,趕緊如實回答:“小人確實只看到了他一個。”

“一個人......”

男人似是悄悄鬆了口氣,但卻還是不敢懈怠,沉聲又問:“我方才交代的事辦得如何了?”

“夫人和幾位公子都已經從地道逃脫了。”

大漢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忙不迭勸道:“老爺,咱們也趕緊......”

“咚咚咚!”

銅環叩擊門板的聲音近在咫尺,不大,但卻嚇的漢子登時便閉住了嘴。

“敝、敝府今日不待客!”

在男人的眼神示意下,有個門僕哆哆嗦嗦的衝著門外喊道:

“還、還請貴客先回,改、改、改日再來吧!”

“......”

結結巴巴的喊聲有些逗樂,但眼下卻沒人笑得出來。

近百號手握兵刃的大漢死死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才聽到一個有些慵懶的聲音。

“李老爺,你的妻兒方才可是走失了?”

“敝人魏長天,恰好尋到了他們,眼下特意給你送回來。”

“哦,小子順便還想問問李老爺。”

“你們這一大家子人究竟是......想死想活?”

“......”

“開、開門!快開門!!”

“......”

一個時辰後。

魏長天神色自若的從李府中走了出來,身上的白袍依舊一塵不染。

守在門口的張三立刻迎上前去,翻開一本小冊子,在“珍寶齋,李棟”之後圈了個圓。

“公子,接下來是蜀州府丞,馮文善馮大人。”

“嗯。”

魏長天點點頭邁步登上馬車,就好像是要去辦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隨口吩咐道:

“走吧。”

......

就在魏長天離開李府的同時,遠在萬里之外的京城,作為柳派重要人物的光祿寺卿岑培山被手下謀害,慘死於光祿寺之中,成為今年第一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死於非命的三品以上的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