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蹌著抱住夜暖,只覺得小小的孩子也能給我帶來溫暖。

入夜,一個黑影進了寢殿,我知道是他來了。

看見公子澄瘦了一大圈,我忍不住撲倒了他的懷裡,他嘆息了一聲,隨後拍了拍我的後背。

“今日見你去了御花園,身子是大好了吧?”

我點了點頭,隨後他將我抱著坐在了他的腿上。

“對不起,我這些天有些混亂,要處理孃親的事情,也得應付父皇的猜忌,有些分身乏術,對不起。”

他的唇落在了我的額頭,冰冰涼涼的,我抬頭望著他:“你很累吧,公子澄,其實我不想你這麼辛苦。”

言下之意,非常明顯,如果他願意,他可以跟我回北國,這個勞什子太子誰愛當誰當去。

公子澄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隨後淡淡道:“夜月,這是我不得不承擔的重任,父皇怕我會因為孃親的去世而心生怨恨,但說到底我不知道該去怨恨什麼,現在我只想獲得父皇的肯定,然後和你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

既然不能幫到公子澄,但至少不能公子澄的累贅,我擦乾了眼淚,對公子澄許下了諾言。

“我會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他的心中是有天下有蒼生的,只是他需要的歷練還有很多,我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將他束縛在我身邊,我既然愛他,那便要愛他的一切。

得到我的回覆,公子澄忍不住吻了我,只是這個吻裡面多少摻雜了些苦味,我覺得我好像更加心疼他了。

到了第二年大暑,公子澄又跟著朝廷的人去了南方抗洪,明明他才會京都一個月,之前去了西邊處理災民的事情。

與他相聚的日子實在是有些少了,不過好在他會每三日給我寫一封信,信中盡是一些叫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去找他的字眼。

對了,至於他的表妹慕言這些日子和夏定淵打得火熱,他兩因為我的關係成了冤家,不顧我瞧著這夏定淵最近進宮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來名義上是來看我,可實則卻是去看慕言。

終於到了秋天,公子澄回來了,這一次他替朝廷解決了南方最為棘手的洪水之患,而且還在當地處理了官員貪汙之事,他這太子的頭銜現在是越來越穩定了。

見到公子澄之後,我便同他整日膩歪在一處,不過孃親自小教誨的發乎情止乎禮,我倆倒是遵從得很,只是京都中越來越多的名門閨秀喜歡公子澄,這一點讓我很不舒服。

公子澄見我吃醋的樣子,就每次都來逗我,不過他也不敢太過放肆,有一次把我給惹得發火了,還是求了夜暖這個小紅娘,我這氣才消了。

為了表示歉意,他特地帶我和夜暖離了宮,然後問我想去哪裡玩。

我想了一想,花樓之前九恆那傢伙帶我去過了,沒什麼意思,不如去賭坊玩玩。

公子澄雖然覺得那地方女孩子去不好,不過最終還是同意帶我們去了。

去了賭坊之後,我就像脫了繩的野馬,不到半個時辰,帶來的兩百兩銀子就只剩下半兩了,這下怕是隻能出去吃碗麵了。

公子澄看到我這個輸的節節敗退就差脫褲子的架勢,實在是有些錯愕,他扶額一幅不想搭理我的樣子。

“姐姐,我想吃清香閣的梨花膏。”夜暖看了看我手中的銀子,大著膽子提出了這個要求。

這個梨花膏要二兩銀子一盒,算得上京都最貴的吃食了,我看了看一眼手裡的銀子,想著反正也就這麼點了,大不了全輸光。

摸了摸夜暖的腦袋:“好的,等姐姐最後贏一把,什麼梨花膏桂花糕咱都買!”

公子澄見我一幅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架勢,他也只能搖了搖頭,徑直走過來攬住我的肩頭:“這最後一局哈,否則我都怕你把我給抵在這了。”

我點了點頭,正想買定離手,不料夜暖卻拉住了我,她的下巴往另外一方努了努:“姐姐,選那個。”

看見夜暖這一福堅定的模樣,我就聽從她的話,選擇了那個小字。

後面的結果自然是我贏了,賭徒的心裡就是這樣,贏了一局還想一局,然後在夜暖這個大師的幫襯下,我贏了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二百兩銀子全回本,直到腰間的荷包已經被銀子裝得都快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