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九川頭皮躥起激靈,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這個請君入甕的大甕還沒有做好準備,他們想讓自己被拖在這裡,追查早已安排好的線索,然後背地裡再做些至關重要,又決不能讓自己發現的事!

要快點做決定了。

厲九川告誡自己,就好像有厄難即將發生,他卻完全不知會應驗在誰身上,什麼時候,在哪裡應驗!

可知道的訊息太少,他沒辦法做出正確的決斷。

厲九川思索片刻,對季歡說道:“你去找找隱市還在不在,拿著長乘令去,行事小心,萬一遇上危險就趕緊回來。”

季歡照做,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客棧。

厲九川也沒閒著,他要去城主府“逛”一圈。

既然不能找到事情轉折的關鍵點,那麼衝著敵人留下的陷阱去,多少都會發現些蛛絲馬跡。

……

……

城主府。

這裡和厲九川記憶裡沒有什麼區別,他戴著神荼面具,悄無聲息地進了後院。

僕役來來往往,廚房裡飄出醇厚的湯香,但沒有人能發現他。

厲九川清晰地聽見廚子叮囑幾個端菜丫鬟。

“城主大人在書房處理公務,你們去的時候務必要輕手輕腳,不得打擾大人。”

厲九川就像一股不露行跡的風,輕靈地在樓閣亭臺間穿梭,幾乎是後廚的丫鬟們剛踏出門檻,他就已經來到了城主書房。

看見齊城主的瞬間,厲九川內心就是一陣扭曲和抽搐,接踵而來的是難以剋制的殺意。

齊城主長得和朝賀一模一樣。

準確說,他就是朝賀。

但在鬼王面具的視野裡,朝賀眼珠好似朦朧的青玉,面色鐵青,肌肉僵硬且萎縮。

顯然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厲九川的殺心不是針對朝賀,而是朝賀都變成了這個模樣,朝子安又會是什麼光景?。

他離開了城主府,回到了仙客居。

一路上看見的人全是那種殭屍般的死人,但他們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照舊做著平日裡該做的事,屠夫在賣肉,攤販在吆喝,老人們坐在街角說閒話,孩童們繞著大樹嘰嘰喳喳。

他很快就找到了一間歌舞喧譁的奢靡大居,裡面簇擁著男男女女,焚香起舞,飲酒作樂。

年輕秀氣、身著華服的公子坐在正中,他有一張和朝子安一樣的臉。

厲九川險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要撲上去將那個死人撕的粉碎,再咆哮著讓背後的對手滾出來,決一死戰!

這是來自玄十一的怒火。

把一位帝君的心錨做成活的死屍,然後讓他日日笙歌,荒**樂,泥人都會生出殺心!

但厲九川不是玄十一,他沒有那樣高傲的心態,不曾擁有那樣尊貴的身份。

他深知自己的卑微和渺小,他孤身一人,他所有擁有的一切,都是繼承玄帝遺澤得來。

所以,厲九川壓制住自己的怒火,成功發現一個細節。

這個“齊威”,遠比其他死人僵硬木納,就像缺乏靈魂。

是了,留在這裡的只有一副軀殼,真正的朝子安不在遊山城!

這就是他們試圖迷惑自己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