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它的再生之力,全心全意使用玄冥傳承避免被敵人破防,比被殺得快死,然後躲起來再生要好太多了。

這既是為了“純粹”,也是為了防止雙帝奪位那樣的汙穢再次出現。

第二,青元君不可信。

知道朝子安問題的只有自己、玄十和他,玄十被剝奪了傳承,本身也沒有什麼格位,顯然不具備將朝子安訊息傳遞出去的能力,那麼青元君搗鬼的可能性提升至最大。

雖然也有可能是令朱雀轉生的幕後黑手所為,但青元君的嫌疑依然極重。

只要青元君還沒死,厲九川就不敢在專門針對自己的陰謀中,放肆使用青龍傳承。

而且他本就沒打算出去幹架,用不上。

當厲九川將青龍傳承種剝離下來,塞進巨獸的肚子後,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浮上心頭。

他甚至出現了一種幻覺,好像有一雙陌生、又熟悉的漆黑眼睛,安靜地看了看自己。

如果說支援玄冥奪回傳承度是厲九川本該做的事,那麼剝離青龍傳承就是在對玄冥示好。

顯然玄冥接受了厲九川的“示好”,雖然當事人沒有這個自覺,且並非出於示好的角度做了此事。

厲九川再度睜開眼睛,周圍是一片蒼翠的樹林。

他骨骼發出細微的喀喀聲,身量飛速拔高,顯露一副修長而暗含爆發力的體魄,一頭短髮也隨之長到了後腰。

從懷中取出鬼王面具,緩緩遮住面孔,一個與厲九川形象截然不同、且危險、冷漠、妖異的神秘人誕生了。

……

……

叮噹。

一把碎銀丟進銅盆,在圓圓的盆底轉了兩個圈,停在模糊不清的城稅二字上。

“唉唉,站住!”

守城的兵卒攔一輛華貴的馬車,對著車伕吆喝起來。

“你們是哪兒的人?可有出入令?”

車伕是個藍眼睛的色目男子,瘦高瘦高的,眼裡帶著幾分不耐之色。

“什麼哪兒的人?不是已經給過入城稅了嗎還問這麼多!難道來的不是遊山城,是皇城嗎?”

“嗨!這不是沒見過嗎?最近城主查的嚴,抓出來好多來歷不明的怪人……你們入城令呢?”

兵卒是個懂道的,看見馬車華貴不凡,車伕也底氣十足,他口氣先軟了三分,免得不小心得罪錯了人。

“我們是城主請來的貴客,到時候城主一見便知。”說著,車伕一揚馬鞭,啪地就催著馬車前行,根本不搭理那兵卒。

那小兵又吆喝兩聲,跑了幾步,身上的布甲突然斷了繩,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他急忙撿起來,身後的老兵油子發出稀里嘩啦的嘲笑聲,沒一個人上去追的。

小兵揮了揮手裡鏽跡斑斑的鐵劍,嘴上嘟噥兩句,一屁股坐在牆根底下乘涼,再不提嚴查的事。

事實上也沒查得多嚴,只是上面的人叮囑兩句而已,他資歷淺,這等為難人的事只有他去做罷了。

最近遊山城的軍備被剋扣得越發嚴重,別說守衛什麼,就是自保也難,等到軍糧沒法入口,小兵也不打算在這裡待了。

以前齊城主還比較大方,在吃喝上尚能滿足大家,可現在真是……唉,這齊家一手遮天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