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火都是有名的墮落之地,是很久都沒有天上之帝庇佑的遺棄之所,其財富早被其他地域瓜分得一乾二淨,分外貧瘠,也很少有天宮和山神殿的駐紮點,出現他們不認識的人也很正常。

至於東青和中土走得很近,督神府遍地紮根,天、山兩大勢力為了壓制督神府,奪取東青的資糧,也有不少據點在內。

而西金民風彪悍,極為重視親緣關係,根本不容外人染指。一旦有加入天、山二地的西金人在,肯定會指出破綻,中土和北水更不必多說,一個是作為唯一有天上之帝庇佑的聖地,壓根不許其他幾地的行商出現,另一個就有本土人在,撒不了謊。

三股勢力互看一番,最先開口的斗笠人道,“行商總該有行商的樣子,有什麼能證明?”

“唔,這是問你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好寶貝。”炎琥側頭低聲道,“當然,太出名的就不行。”

他說的是天將鎧那一類的東西。

厲九川五指一翻,手裡多出一隻黃金寶盒,開啟來,裡面靜悄悄躺著一顆瑰彩遺玉。

那遺玉表面五光十色,離著百丈更瞧不出是什麼種屬,只是內懸一杆金燦燦小劍,鋒芒逼人。

“刃兵境界的遺玉,可否能與你們交易?”厲九川環視眾人,說完又將東西收起。

見眾人沉默不言,炎琥知道祝涅多半已經被認可,心中也不免感嘆這廝身上果然有不少好寶貝!

無論是收納黃金盒子的東西,還是盒子本身,都足以證實他身價不菲,何況還有刃兵遺玉。

“既然諸位皆是來客,那我先說了。”

斗笠人向四周抱拳一圈,然後張開手掌朝空中虛握,一團淡淡的黑霧聚在他面前,他抬指一點,一團海水般深藍的靈源飄向黑霧,眨眼間便被打散。

“殘餘的汙穢位階在正仙之上,黑色,玄冥氣無疑。

此次出現的帝種應該是玄冥傳承,又位於我北水,如果找到的帝子是北水人,且確定其已經開始修煉玄冥傳承,那麼我玄冥宮全盤接手,不惜一切護衛我帝子周全。

如有得罪,還請多多見諒。”

斗笠人的視線透過面紗,如蛇般陰冷。

有人出聲問道,“若是外邦人,或者還沒真正得到傳承呢?”

“無論是北水人還是什麼人,沒開始煉化傳承,就憑你我手段,最後若是北水人得到傳承,同剛剛說的一樣。”

炎琥和厲九川相互對視一眼,果然,即使是信仰玄天的傳承者,也會對帝種傳承有所覬覦,至於其他人得到了傳承種,肯定也不會選擇留在北水,自然也用不著他們保護。

不過,玄冥宮一詞,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說來說去,還不是要爭。”披獠牙虎獸甲的一位武者開口道,“而且玄冥宮早就被幾位天上之帝聯手覆滅,如今見帝種出世,你們居然又打起這個名頭,不怕中土坐鎮的那位降臨,徹底斷了你北水的念想?”

斗笠人看了他一會,“鈞天之部和蒼天之部什麼時候願意站一起了?難道爭奪帝種也打算平分嗎?”

繡鳳羽的披甲者搖頭冷聲道,“你管好自己。”

氣氛僵了一陣,羽士陣營有人接話道,“帝種出世,乃是天大機緣,能者得之,你們若想商量,便自己商量去罷,我天宮還有事要做。”

說完,他們之中便分出幾人開始在廢墟里尋覓有用的線索,而言下之意則是沒把其他兩個勢力看在眼裡,不和他們一起玩了。

不過天宮之人本就傲慢,出現這等局勢也在眾人意料之中,斗笠人只是心中暗罵一句,也和山神殿一樣加入搜尋隊伍。

炎琥二人依舊遠遠地看著,不曾上前,打算做好一個商人本分。

“祝哥,接下來咱們怎麼辦?要和誰聯手嗎?”

厲九川下巴微揚,“去看看天宮要不要咱們,我對那個戴八眼面具的羽士很感興趣。”

炎琥朝他說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羽士頭扎道髻,戴一副白底八眼面具,眼以厚重的瑩藍色勾勒,並列在鼻翼兩側。

這面具的神態很空洞,似乎還沒想好自己要擺出什麼表情。

面具的主人空著兩手,直挺挺地站在一堆羽士之中,似乎有點緊張。

“嗯……這氣質不太像天宮的人啊,不會是新人吧?”炎琥自認為眼神毒辣,實際上也猜的很準。

因為附近羽士面具的神態都很明確,要麼背手,要麼捏一杆拂塵搭在臂彎,各個都很放鬆自然,彷彿是在自家後花園閒逛,唯獨他顯得很僵硬,細看之下便讓人覺得突兀。

“看人挺準。”厲九川讚了一句,“去吧,告訴他們,我要和他們交易。”

“啊?用什麼交易,那個刃兵遺玉?”炎琥不認為祝涅會主動送寶,何況他自己也正是需要的時候。

厲九川微笑,“用一個帝種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