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們怎麼了?”

顧朝穩下心神,喃喃自語,像是安慰自己,給自己打個鎮定劑:“出了點事,很快就好的。”

容容還小,根本就不理解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攬住顧朝,小手撫平她眉間的驚慌:“媽媽,你別怕。”

“嗯,媽媽不怕。”

徐暮嶼一下車,就看到那個被撞到的小人影躺在地上,胸膛沒有一絲起伏。

他臉色一緊,瞳孔緊縮,那個身影有點熟悉。

他走到前面去看,清晰的面容,還真的是他,但現在也不是他亂想的時候。

徐暮嶼給私人醫生打了個電話,詢問如何救治被撞到的人。

他按照醫生的話,去探了那人的呼吸,但也不敢隨意亂碰他,萬一造成什麼不可逆轉的二次傷害。又把車尾箱裡的警示牌拿下來,放到車子前面,他做好一切後,就回到車裡。

現在的情況只能祈禱救護車快點過來了。

“那個人的情況怎麼樣?”顧朝看到他回來,急忙問道,桃花眼滿是希冀,希望那個人平安無事。

顧朝一直在等他的答案,見他薄唇微動,卻沒有說話,表情還那麼嚴肅。頓時,她腦海裡劃過最壞的設想,小臉一白,厲聲道:“徐暮嶼,你說話啊!!”

身形搖搖欲墜,心裡的悔恨瞬間淹沒自己的大腦,被自責包滿。如果她不讓他們過來接她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不會讓一條鮮活的生命在短短几秒內就消失……

徐暮嶼雙手環住她,給她安慰:“他看著沒有大礙,不知道會不會是傷到內臟了。”

“那你為什麼擺出這副表情,我還以為……以為……”

顧朝的聲音帶上了哽咽,那個最可怕的字眼她不敢說出口,害怕自己是烏鴉嘴。

這一幕讓她想起了自己穿書之前的墜機事機,也是因為意外,兩人雙雙隕命,她獨自一個人來到這異世。

煢煢孑立,相影形吊①,少了親人、愛人和朋友。

她把頭埋在他的胸膛前,任由鹹溼的淚水浸溼他的襯衫,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衣服,青筋凸起,跟白皙的肌膚相比,略有些滲人。

徐暮嶼感覺到胸前一片涼意,心臟如同被人紮了一刀,鮮血直奔而出,她是真的被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嚇到了。

摸上她如瀑的髮絲,聲音低緩,哄著她:“別自己嚇自己,天塌下來,我給你撐著。”

顧朝的腦袋拱著他的衣服,想抬頭擦眼淚,但又害怕自己這痛哭流涕的一幕太難看,索性拿他的衣服當紙巾,來擦眼淚。

“那你幹嘛不說那個人怎麼樣了?”

“顧朝,那個人你認識,我,我怕你難過。”

“我認識?”顧朝疑惑,抬起頭想親自去看個究竟,卻被徐暮嶼直接摁住,動彈不得。

“徐暮嶼……你,唔,你幹嘛!”顧朝整張小臉直接被摁在他的胸膛前,口齒不清。

徐暮嶼沉默了幾秒,才繼續開口:“那個人是……是鐵柱。”

這句話如爆竹在她耳邊炸開,整個人都不清醒了:“你是說誰?”

徐暮嶼的呼吸變重,喉嚨上下滾動,不知道該不該再重複一遍。

“你是……那個人,是,鐵柱?”

顧朝自問自答,最後兩個字彷彿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腿根一軟,整個人就要往下掉。

幸好徐暮嶼動作快,扶住往下掉的人兒。

“他不是在福利院嗎,怎麼會在這裡?”

徐暮嶼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好用力把她抱住,給她精神上的安慰,當她的肩膀。

“叔叔,哥哥在哪裡?”容容聽到了鐵柱的名字,小腦袋東張西望,想要找出鐵柱。

這句童言無忌如同利刃插上顧朝脆弱的心臟,放聲疼哭。

她此時也不知道自己的反應為什麼這麼大,在聽到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鐵柱”後,心砰砰狂跳,下一秒,就是後悔、疼痛。

容容看到媽媽哭了,小臉茫然地看著徐暮嶼,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說了話。

“唉~~呦~~”

這時,救護車的警笛聲響起。緊接著,警車也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