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鏢師!”楊猛點頭。

“我身手好,適合做那個,也輸門熟路,有經驗。”

“最重要的是,做鏢師來銀子快,多攢點兒,日後……”

楊猛想到了成親的事,不光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李釗。

他們兩個大男人,若是手裡頭沒點兒銀子,有哪個好人家的姑娘,肯下嫁呢!

這件事,楊猛不是沒想過。

可是李釗身體不好,三天兩頭的生病,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裡,無人照看,楊猛著實放不下心。

所以拖來拖去的,就成了今天的局面。

“鏢師賺的是不少,可是同樣危險。”

宋惠英開口勸道,“你們家如今,只剩下你一個男丁,若是你出點意外,也對不住你父母的在天之靈。”

宋家這些產業中,沒有鏢師這一項。

沈碧青的孃家,就是走鏢出身,後來改變了門路,做了跑船生意,甚至是進了官場。

聊天的時候,宋惠英也聽沈碧青提起過一二。

鏢局押送的貨物越值錢,鏢師得到的銀子便越多。

但是同樣意味著,他們遇到危險的可能,也逐漸增大,一不小心,就落了個人死貨失的下場。

就拿沈碧青的老爹來說,也碰到過很多次,危機性命的局面。

其中有不少兄弟,早已與他天人永隔,算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生死離別。

所以沈碧青的父親,會在穩定之後,轉了行當。

聽了宋惠英的話,楊猛侷促的撓了撓頭,搖頭輕笑,“沒有東家說的那般嚴重。”

“我跑鏢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沒見那出什麼事。

楊猛的聲音輕飄飄的,眼裡還帶著回憶。

其實他說了謊,跑鏢這些年,他確實遇上過幾次生死危機,有一次正是被李釗所救。

不過這話,他不能跟宋惠英說,只能乾巴巴的道,“我有分寸的,不會讓自己陷入那般境地。”

“唉!”宋惠英幽幽一嘆,“既然你去意已決,那我……”

說到這裡,宋惠英話音一頓,一道靈光在腦中閃光。

“其實你若想離開小飯館,不做夥計,也並非一定要做鏢師。”

“我這邊是沒什麼好活給你,但我侄子跑商,我可以跟他說說,拉你進商隊。”

“一趟下來,雖然沒有做鏢師給的多,但是也不算少。”

“你若是不願意去,也可以去跑船,我二侄媳婦正好有幾艘貨船。”

“你身手好,我幫你幫她說說,應該也差不多,這個面子我還是有的。”

“不勞煩東家了……”

楊猛剛要拒絕,一抬頭便看到,宋惠英漆黑的眸子裡,印著愧疚二字。

於是拒絕的話,便被他嚥了回去。

苦笑,“那就謝謝東家了!”

此時的楊猛心裡,說不上是何滋味,有些酸酸的,澀澀的,還有一些從未出現過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是宋惠英這個女子,讓他覺得太大方,太磊落,又太大度,突然之間敬佩中,又夾雜了其他的東西。

尤其是那雙眼睛,看向他的時候那般真誠,他竟不敢與之對視,只能低下頭故作鎮定。

可宋惠英輕柔的聲音,還是準確無誤的傳到了楊猛的耳中。

“跑商,還是跑船,你對哪個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