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檢查之後表示她沒有大礙,除了衝撞中產生的幾處擦傷外和抓痕外,一切都好,不過為了圖個安心,還是讓她住院觀察一晚。

徐皎換好病號服後,抱著外套從洗手間出來。

“衣服髒了,我洗乾淨再還給你。”

江清晨忙放下手機,笑道:“沒關係,我拿回去讓阿姨洗。”

徐皎搖搖頭,把衣服放進櫃子裡,默默無聲地走到床邊坐下。江清晨也沒勉強,從孔佑買的水果籃裡挑了挑,翻出一盒冬棗來。

“這個時節的冬棗挺甜的,我給你洗幾顆嚐嚐?”

“好。”徐皎小聲說謝謝。

江清晨看她侷促,怕她心裡不舒服,開解她道:“遇上這種事不是你的錯,你就當被野狗刨了兩下,好好睡一覺,明天醒來就什麼都忘了。”

話是這麼說,可女孩子第一次遇見這種事,難免後怕。徐皎懂事理,不會因此苛責自己,怪只怪太相信胡亦成。她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些事,向江清晨問道:“今天的事謝謝你們,只是你們怎麼會……”

“公司遇到點事,最近正在清查內鬼。”

徐皎擰眉:“你懷疑我嗎?”

“不是,是胡亦成。”

“成哥?!”徐皎張嘴想說什麼,和江清晨的目光對上。旋即想起張總說的話,每一句都像刀紮在心上。現在手機還響個不停,全是胡亦成打來的電話。

她將手機翻了一面,換了個說辭,“你查清楚了嗎?真的是胡亦成?”

“你知道梵刻的合作中斷之後,他仍和張美麗有所聯絡嗎?”

“我……”

從徐皎的反應裡,江清晨得出結論:“看來你對他真的不算了解。”

網際網路的一夜東風不止將徐皎送到了想都沒想過的位置,也讓胡亦成小人得勢,不止換了車,最近還相中一處市中心的房產。正得意忘形時,被張美麗忽悠去澳門賭錢,結果一夜之間輸了個精光。

利息如流水一般與日增長,胡亦成走投無路,這才萌生把她“賣掉”的想法。

“可是張美麗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害了胡亦成,害了我,又能得到什麼?”

“她不過是借你的手打壓金戈而已。”

若徐皎當真被賣,亟待星座腕錶上市,手代言人的訊息一公開,這個醜聞就會馬上公佈,隨之而來的將是圍繞她和金戈展開的各種黑料,說不定還會把梵刻和小七都扯進來,到時候雪球越滾越大,怎麼也說不清楚。因為牽動各方利益,將直接影視公司上市後的股權價值。

徐皎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是引發蝴蝶效應的那隻蝴蝶,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所擊中,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

“我只是想救我爸爸,他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每天要花很多錢,那些錢可能我拍一支廣告半個月就用光了。他們都跟我說就算脫離危險也是植物人,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他離開,可我不想,我不想讓護士拔了他的氧氣管,我想救他。他還活著,還活著啊!怎麼可以叫一個活生生的人去死?我只是……我只是想賺錢救爸爸而已,為什麼這麼難?”

江清晨想告訴她,這才是開始。從象牙塔到社會,伴隨所有人際關係和生活壓力而來的往往只有一個關鍵字,那就是錢。

“錢”,很多時候代表了痛苦的來源。如果她不能享受工作的快樂,那麼痛苦將持續消耗她活著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江清晨思量再三,說道:“徐皎,要不要來我的公司?”

徐皎止住了抽噎,呆呆看向江清晨。

“我、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和新品牌籤一份五年手代言人的合約。”

她娟秀的眉峰立刻往下墜落,顯出一種落魄來。

“你是在可憐我嗎?”

“裡面的確有一種情感成分在,但不是可憐。新品牌尚未上市,前途未卜,而你算是國內第一代出圈的專業手模特,知名度和熱度都不錯,非常適合作新品牌的手代言人。而且,國內形勢日新月異,誰也說不準你會不會是日後的豪沃斯。我就賭你,五年後必今非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