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張總敲定新戲女主角,正是徐皎。連日提心吊膽的胡亦成總算鬆了口氣,徐皎也跟著喘了口氣。

第二天就要去簽約,前一晚徐皎莫名有點緊張,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臨近十二點胡亦成發來訊息,提醒她明天穿好看點,可能會有記者在現場。

老闆要拍戲搞投資,找記者放風聲是常有的事,哪怕不是正經的釋出會,選在類似酒店套房這種地方也是合理的,可以佈置化妝間、換衣間,以及採訪間。徐皎面無表情地看完之後,拉開燈坐起了身。

聯絡人列表裡的數字與日增加,卻沒有一個人會再陪她玩無聊的“拍一拍”遊戲。她不斷給自己做心理暗示,強迫自己不去點那個熟悉的頭像,可還是沒忍住點了進去。

想著看一看就好,於是看了又看。

看了又看。

人的心大抵就是在一場場自欺欺人的騙局中淪陷的吧?她覺得好笑,竟然只是看著空蕩蕩的聊天介面和一點生機也沒有的頭像,也會覺得喜不自勝?不知不覺中眼淚再次打溼了臉龐、已經記不清是第幾個這樣的夜,這樣重蹈覆轍,打溼了,乾涸,再打溼,再幹涸。

她不想繼續下去,急急按了燈關掉手機,拉起被子逼迫自己睡去。

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已經黑掉的螢幕上忽然出現一行字——

我拍了拍章意:我要怎麼辦才能不想你。

第二天下午三點,徐皎如約來到皇冠酒店。胡亦成堵車還在路上,讓她拿了房卡先上去,徐皎在前臺登記好資訊後,按照房卡的指示來到十八層總統套房。

不知道里面來了幾個記者,有沒有架好錄影裝置,她心下不安,對著鏡子整理衣服,確定胡亦成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庫才稍稍定心,敲了敲門。

很快裡面響起一道聲音:“進來。”

徐皎深吸一口氣,揚起笑容推開門。張總正在不遠處翻看雜誌,不經意間抬頭看到她今天的裝扮,頓時滿面春風,快步朝她走過來。

“徐皎,你今天很漂亮。”

徐皎低頭道謝,餘光在左右看了看,除了他們沒有別的人。她納悶道:“張總,不是有記者來嗎?”

“記者?”張總先沒反應過來,很快想到什麼,“哦,都在路上了,你說這什麼事?居然還要我等他們,你先進來坐一坐。”

徐皎站著沒動:“成哥馬上就到了,我在這裡等他一會兒吧。”

記者堵在路上,可工作人員都去哪了?化妝師呢?張總還穿著拖鞋,難道不需要正裝出鏡嗎?一連串的疑問閃過徐皎的腦海,讓她下意識想往外退。

說時遲那時快,已經察覺到她意圖的張總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往裡拽。

“我不知道胡亦成怎麼跟你說的,不過他今天不會來了。徐皎,簽約合同就擺在這兒,想要的話是不是得拿出誠意來?”張總笑眯眯地從後面摟住她,“你放心,只要你肯乖乖聽話,我一定好好對你。之後還有幾部戲要上,男主角可都是大腕兒,讓他們給你搭戲,你離飛黃騰達就不遠了。”

他的手胡亂在身上游走,徐皎拼命躲閃,大喊道:“成哥說他已經在下面了!您別這樣,不然、不然我就報警了。”

張總一聽頓時沉下臉來。

“徐皎,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胡亦成已經把你賣給我了。”

“不可能!”她立刻打斷了他。

“不信的話你給他打個電話。”

張總哼笑一聲,退開兩步讓她找胡亦成求證,電話裡標準且冰冷的女音提醒她“對方已關機”,徐皎的手不住顫抖,強自鎮定下來。

眼看她還不死心,要給胡亦成發訊息,張總劈頭就將手機奪了過去。

“實話告訴你,這份協議已經生效了,胡亦成收了錢,這會兒指不定在哪裡逍遙快活,怎麼可能還顧得上你?你今天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說罷他一把撕開徐皎的裙子,將她推上床,按住她的雙臂。

徐皎才要抬腿踢他,就被捏住手腕,骨頭髮出移位的咯噠聲。她疼得青筋暴跳,臉色煞白。

張總說:“徐皎,我勸你乖乖就範,別做無畏的掙扎。這種事你怕是第一次吧?沒事,我會好好疼你,不會傷著你。”

他嘴裡說著柔情蜜意的話,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一把捏住她的下顎,塞進嘴裡,堵住了她的叫喊聲。

徐皎發不出聲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感覺自己的力氣正在逐漸流失,身體彷彿被一頭碩大的老鷹銜住了。他鋒利的喙咬得她體無完膚,周身散發的雄性氣息讓她想幾欲作嘔。她無法看見他的眼睛,卻能感受到他的注視,那是一種醜態畢露的垂涎與急色,讓她如置光天化日之下,一絲不掛。

她盯著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那束光從遙遠的地方投向她,射進一個名為理想的地方,叫她兜住眼淚,放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