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一聲哥哥。”

江清晨瞪大眼睛:“你做夢!”

孔佑冷笑一聲,隔著長桌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今天不是勢必要你說,但你說的每一句都將作為呈堂證供。江清晨,今晚還想回家嗎?”

酒吧燈光炫目,音樂聲震耳欲聾,他這麼橫在桌上,兩人即便躲在角落裡也格外引人注目,旁邊人來人往紛紛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江清晨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忽然臉有點熱。

她躲開孔佑的視線,低罵一句:“你膽肥了?”

“你就說叫不叫。”

江清晨怕被人認出來,一把拍掉他的手,不想力道太大,孔佑一個不察下巴摔磕在桌上,痛得臉都變形了。江清晨忙放下杯子察看,卻被他再次握住手腕。

男人的手寬厚有力,灼熱的溫度傳遞到大腦。他眼神微有些迷離,藉著桌子的支撐仰頭看她:“姐姐,我要是毀容了,你得賠我下半生。”

江清晨只覺手腕發燙,心跳加速。

也不知道他是真喝大了還是存心鬧她,她一時間手足無措,傻愣愣地盯著酒杯,裡面的酒還在晃動,打著旋兒盤桓著。她抿了抿唇:“你酒品真差。”

孔佑哈哈一笑,捂著吃痛的下巴起身。

“姐姐,被我嚇到了是不是?我演技可真好,你都不知道剛才你什麼表情。”

江清晨眉頭一皺,見他靈活地蹦躂了幾下,搖頭晃腦一副得意勁兒,憋屈整晚的沮喪頓時煙消雲散,氣惱似的捶了下他的肩。

“小樣兒,你竟敢捉弄我!”

“我哪敢,逗你笑好不好?”孔佑哼哼兩聲,“倒是你,下手真狠!我疼死了,還說什麼姐姐,哪有姐姐這麼對弟弟的?”

“我看你演得那麼逼真,想必疼不到哪裡去。”江清晨到底內心發虛,想了想還是丟了酒瓶子陪他去看醫生。

“現在知道關心我了?真毀容了可怎麼辦?”

“就磕那麼一下,至於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嬌氣。”

“你才嬌氣!不解風情。”

“誰要解你的風情。”

“反正你最過分。”

兩人笑鬧著,酒興未盡,已至深夜。而此時此刻的守意,眾人吃飽喝足,各自找了舒服的姿勢或躺或坐靠在一起說話,影幕上是一部經典老影片《霸王別姬》。

小豆子被當妓女的母親切掉左手上畸形的指頭後,進入關家戲班學戲。關師傅為人嚴厲,訓練殘酷,動輒打罰,小豆子飽嘗艱辛,幸好在這偌大的戲班子裡,還有師兄小石頭對他愛重有加,他對師兄也情深義重。

看著畫面裡兩個小兄弟相互取暖的畫面,老嚴不禁心生感慨:“想我們當年學藝的時候,師父也這樣嚴厲,打罰是常有的事,不過手要做工,還要練手藝,通常都不打手。”

“那打哪裡?”

“還能哪裡。”老嚴拍拍後腰,“屁股蛋遭罪唄。”

劉長寧嫌棄地朝他擺擺手:“你別一口一個屁股了,還有年輕女孩在這兒呢。”

“這怎麼啦?長得再漂亮,屁股也是屁股!徐皎我說的對不對?”

徐皎假裝沒聽見,臉埋到章意的肩上小聲道:“嚴叔又喝多了。”說完一串泠泠的淺笑,也不知道是被哪句話逗笑了。

章意看她反應就知道她離醉也不遠了。

老嚴轉頭一瞧,兩人肩挨著肩,章意正低頭整理徐皎臉上的頭髮,染著酒意的臉龐微有點郝然。他翻了個白眼,嚼著花生米道:“哼,現在的年輕人,一談戀愛就渾然忘我。那個呢?是不是還在逗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