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2頁)

“沒什麼，我先送你出去。”章意的目光掠過徐皎，朝胡亦成點頭示意。胡亦成沒有上前，彬彬有禮地朝兩人露出一個笑容，目送他們出門。

外面又飄起細雨，章意撐開傘，遮在女人頭頂上，身體半轉，抬起手臂，細緻地為她擋風。女人漆白色的高跟鞋被雨水打溼，鞋面上留下一顆顆泥點子。章意注意到，在她上車之際，彎下腰替她擦拭了去。

江清晨微覺詫異，章意說：“你這是手工定製的皮鞋，不能進水，小羊皮考究，時間長了恐怕會留下汙點。下次出門前最好看一看天氣預報，別壞了一雙好鞋。”

“好。”江清晨大方地笑了一下，由衷讚許道，“章意，你總是會讓人覺得，哪怕天氣不好，心情不好，日子總是顛來倒去一潭死水，可只要看見你，生活就很美好。”

章意不覺頷首：“這真的是我的榮幸了。”

“你一直這麼周到嗎？對女人，還是，對客戶？”

章意說：“我們做服務行業的，客人就是上帝，男人女人都一樣。”

“是嗎？可我這位大客戶，已經被你拒絕很多次了。”

章意含笑：“雨要下大了，先進車裡吧。”

江清晨定定看他一眼，家教好，規矩重，確實讓人如沐春風，可對誰都一樣。她張開嘴，似乎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掩於唇齒了。

離開前，她若有似無地往店內某個方向瞥了一眼。

“他居然幫她擦鞋？”安曉附在徐皎耳邊，“他這是禮貌還是？不會是女朋友吧？”

徐皎沒有說話。

她隔著重重雨幕看過去，那個男人撐傘立在銀杏樹下，分明年輕挺拔，卓爾不群，可不知道為什麼，骨子裡似有淡淡的疲憊感。只是瞬間一閃而過，想再捉摸就尋不到了。

沒有一會兒章意折返回來，胡亦成正在屋簷下抽菸。章意朝徐皎點點頭示意，就沒有進去，走到胡亦成身旁。

胡亦成思索了片刻，說：“剛才那位是金戈的專案總監吧？”

章意微不可察地皺眉。

“我跟皎皎商量過了，可以不要兩百萬，但是金戈的手代言人，想透過你牽一牽線拿下。”

胡亦成剛說完，徐皎就從裡面衝了出來：“成哥！”話沒說完，陡然迎上他的目光。剛才茶水間的種種歷歷在目，誓言還言猶在耳，可她現在又要再一次傷胡亦成的顏面嗎？

徐皎低下頭，頓如一隻洩了氣的皮球。

她知道相比兩百萬，這對胡亦成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妥協了。成為金戈的手代言人，雖換了一種方式，但同樣可以為她爭取到權威的話語權。

說來說去，受益者都是她。可挾恩以報，又是怎樣的虛偽？章意要怎麼看她？

見章意沒有表示，胡亦成內心也在打鼓，狐疑道：“看你們剛才說話的樣子，交情不淺，只是舉手之勞，不會連這點答謝的誠意你都沒有吧？”

章意照舊沒有回應，旁邊的章承楊卻炸鍋了！這到底是什麼經紀人啊？江清晨來訪之前，他還不是這個態度，一口咬死兩百萬連協商的餘地都沒有，可轉念之間態度就變了？

再一個，江清晨一進門就被章意迎到裡面，就木魚仔嘴快，同師傅們提了句“金戈”，他居然就能確認江清晨的身份？他是調查過守意，打定主意要訛他們一大筆嗎？

章承楊不想再跟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怎麼知道金戈？”

“這周金戈有場新系列上市前的代言人試拍，原本皎皎要去試鏡的，因為受傷取消了，說到底也是因你而起。”他徑自看著章意。

章意卻看向徐皎：“這也是你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