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 以魏國成德那鬆懈的守備, 讓進發勺陂的諸葛恪與陳表部, 分出兩三千解煩兵便足以勝任了!

在原本的計劃裡,丁奉要長驅至壽春城之北的壽山埋伏,將魏國淮水北岸的騎兵一舉伏殺的!

也導致了陸遜困守壽春時,出於忌憚淮水北岸的魏國騎兵之心而留了北面的缺口。看似乃深諳“圍三闕一”的兵家之論,實際上卻是力有不逮的無奈。

這兩個因素,也促成了陸遜與孫權的私下定論——得了合肥新城,切不可再貪功,以免弄巧成拙。

但兵困壽春城、佯作不奪淮水之南不罷兵之勢,亦是必不可免。

那是為了迷惑魏國的戰術需要。

好贏得充足的時間,讓吳國將合肥舊城重築。

蓋因只要濡須塢合肥舊城合肥新城這三個戰略要點牢牢的握在江東的手中,依託大江巢湖勺陂的水道便利令精銳水師來去自如,便是為江東夯實了日後北望中原的根基!

當然了,為了避免影響將士們計程車氣與死戰之心,這種思慮是不能公佈與眾的。

就連全琮與朱桓都不知曉。

是故,孫權至濡須塢坐鎮後,為了激勵各部兵馬士氣、以示決死之心,便常常以身犯險,以輕舟入巢湖臨無強口。

用意自然不是為了刺探軍情。

而是為了示威!

為了讓江東各部兵馬都知道,他視魏軍如無物!

這樣的做法很有效。

因為早在許多年前他便試過了,且效果斐然。

那時是魏武曹操督兵來戰,他就是如此行事:依仗著江東的舟船之利,親自橫舟大江臨敵陣,來回縱橫挑釁,且鼓樂齊鳴的羞辱之。

魏國的造船技術無法媲美江東,故而也無法追得上孫權。

被如此挑釁後,乃弓弩齊發攢射孫權的輕舟。

箭矢之密集,一度令舟身傾斜。

孫權乃讓棹夫調轉船身,讓另一面也被箭矢覆蓋,亦是令船身恢復了平衡,從容離去。

身為江東之主,膽敢孤舟橫江,令魏武曹操想起了,討伐董卓時斬華雄破呂布孤軍攻入雒陽的孫堅,還有以千餘兵馬短短數年便全據江東之地“猘兒謂難與爭鋒”的孫策,亦不由發出了一句“生子當如孫仲謀”的感嘆,遂罷兵歸去。

如今,孫權故技重施,激勵士氣是一方面。

另一層用意,乃是想讓曹叡知難而退——魏武曹操與魏文曹丕都無法染指的江東之地,曹叡也同樣也奈何不了!

只是他並不知道,曹叡此番很決絕。

不僅對他的橫江挑釁視而不見,且還暗中遣韓綜部作先鋒進發濡須塢,準備攻下江東的命門了。

不過,對於孫權而言,知不知道都無關痛癢。

不做攻破壽春城、全據淮水以南之奢望的他與陸遜,自然也會率先考慮讓自身立於不敗之地,焉能會讓江東的命門守備鬆懈呢?

誠然,如曹叡所見的,江東的兵力部署很分散且都在江北,已然分不出多少多兵力在濡須塢內守備了。

然而,深入江北的兵馬在達成戰略目的後,同樣可以回防啊!

比如在陰陵的留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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