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未必(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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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豪壯的三尺虯鬚上隨著戰馬的顛簸,肆意在晚霞中招搖。
一如他此刻心情的搖擺。
既欲孫吳受損而令他得報父兄血仇,又欲孫吳能建功而令大漢少受到逆魏攻伐,兩者天然衝突,卻偏偏皆是他所願。
鄭璞亦沒有作聲,只是取了馬鞍側的酒囊,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
有些事情是無法勸說的。切膚之痛、刻骨之恨,從來沒有感同身受之說。
除非是同樣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知沉默了多久。
待到成固的城牆映入眼眸時,關興倏然出聲說道,“我倒是冀望著孫吳可全據淮右,然恐賊子孫權無那膽略,辜負了子瑾為其籌畫之心。”
呃?
不由,鄭璞聞言便側頭,一時愕然。
此言委實令人太詫異了!
他心中是堅信關興可顧全大局、不將榮辱置於國家之上的人。但從沒有想過,他竟會冀望著不共戴天之仇讎可開疆功成啊!
“子瑾何作此態?”
見鄭璞沒有作聲,關興先是問了聲才擺了擺手解釋道,“子瑾才學與性情我皆是知曉的。今既為賊子孫權籌畫,必有令江東損耗國力兵馬之伏謀在其中!如此,我焉能不冀望著孫吳可功成邪?哈哈哈~~~”
言罷,便縱聲大笑。
而鄭璞自是啼笑皆非。
合著,他是心中篤定了我設謀之時,必然會包藏禍心.......
不過,似是也沒錯。
一旦孫吳可入淮,魏國為了無險可守的中原腹心之地,即使不如曹丕在世時的五年三徵,但年年摩擦不斷、三歲一徵是必不可免的。
如此,便是令大漢坐看魏吳兩國互損而安然修生養息了。
“不想安國竟如此視我。唉,交友不慎啊~~”
少時,鄭璞莞爾,且還故作感慨了句。
亦令關興笑顏更盛。
好一會兒,他才催促著鄭璞將昔日如何為江東設謀細細道來。
只是待鄭璞說罷,他便蹙眉,“恐子瑾此謀難成行矣。彼那江東鼠輩,安有喪兵數以萬計之膽略!”
“依我看,未必不能。”
鄭璞露齒一笑,“安國可還記得諸葛元遜否?”
諸葛恪,關興自是記得的。
尤其是當年他與鄭璞合計戲耍了其一番,將戰馬作價給太高了不少。
但孫權是否有喪兵數萬的決斷,與諸葛恪有何干系?
鄭璞亦不故作姿態,徑直解釋道,“我出使江東時,諸葛元遜已被授職丹陽太守一歲有餘了。那時,其少弟諸葛叔長聲稱,元遜已然逼迫萬餘戶山越出深山惡水、被編籍落戶矣。若至翌歲,他與吳主所約的‘可得四萬甲士’乃必然也。丹陽之地,民風果敢剛勁,昔日便以出精兵悍卒揚名於天下。試問,若諸葛恪明年便可為江東增山越精兵四萬,彼吳主為了破合肥下壽春而喪兵數萬,又有何捨不得之說?”
原來如此!
關興聽罷,連連捋胡頷首。
事實上,在江夏鏖戰的孫權,此番真的很果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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