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蹋鼓(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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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山丹軍馬場已然空無一物,因先前曹真伐隴右時便調走了大部分戰馬,而在河西備戰籌建聯軍時,倉慈將預留的種馬皆與豪右換取糧秣輜重了。
沒辦法,倉慈並非賈栩或黃華,做不成盡收屯田所出以及搜刮黎庶百姓過冬糧之事。
其次,乃是令這些豪右分出小宗往蜀地落戶。
美其名曰:大漢對各州郡一視同仁,便讓他們入蜀地置桑田養蠶織蜀錦,共逐絲路利益。
這點政令的推行,算是朝廷與豪右共贏的。
他們如果在蜀地有了桑田,便是讓家族擁有了完整的絲路利益,不會被商賈坐地起價等;而朝廷從畫地、增戶等方面得到了回報。
再次,則是出資修建學宮興文教。
日後河西走廊每郡都將設學宮在治所之縣,每縣都設有學堂與蒙學,無論士子還是販夫走卒之後,皆可免費前來受學聽講。因為學宮祭酒與勸學從事乃官府辟命供養,而學堂先生的束脩則是豪右襄助。
相當於強令他們長期“捐獻”了。
但束脩之物委實不多,與他們家中資財相比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且此舉亦是他們為家門添譽,得到了為善鄉梓之名。
名,可比利難得多了。
至於擁護大漢朝廷、依蜀科遵紀守法等乃是必然,無需重申。
而諸如昔日討平南中時,丞相以官職為誘令豪強募兵從徵等事,尚且急不得,需待河西走廊盡安穩後方會推行。
蓋因大漢暫時沒有糧秣增募養兵了。
故而,徐家主將漢軍的三個要求轉述罷,除了那些購入種馬的豪右與羌胡部落大酋愁眉苦臉外,其餘人皆作歡顏。
還鼓譟著徐家主當好好盡主家之誼,多取些美酒來共醉、令出倡伎助興等。
見諸事事諧,徐家主亦喜逐顏開,從善如流。
在座的徐質則尋由更衣,起身離席而出,好讓扮作親衛的鄭璞隨出。
至外,拐入別屋,徐質便拱手而道,“護軍,以今日眾人反應,我軍所求未必太寡了。若不,我歸席後私謂家主,讓我家且先作表率,以迎王師名義出些牛羊資財助軍?”
呃.......
聞言,鄭璞雙眸灼灼。
若是徐家作表率了,那麼其他豪右縱使心有不願也得影從。
無他,若他人影從而己未從,恐招禍事耳!
但是鄭璞想了想,還是回絕了,“罷了,郡縣甫復,求安為上。既然彼等已有臣服之跡,便不在此時節外生枝了。”
不在此時之意......乃是日後再行之乎?
隱隱心有所悟的徐質,沒有再多舌,僅是頷首,“諾。”
二人又敘了些其他,便轉歸。
此時的宴席中,已然是觥籌交錯、絲竹靡靡的烏煙瘴氣。
只見原先的火塘已被撤去,換上了數面牛皮鼓,幾個妙齡倡女身著輕薄纖細的羅衣,如雪赤足立於上。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似筆走游龍繪丹青;每每曲折身段時便赤足輕頓鼓,擊聲和伎樂,如定龍點睛之妙。
是乃蹋鼓之舞也。
常見於世家豪族與軍功將佐的宴席上。
唯有區別的,乃是這席間的倡女羅衣輕紗過於輕盈,從風飄舞時玉體若隱若現,頗為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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