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聲,從猛然昂首的丞相口中發出。

只見他面容的喜色不斷洋溢,擱筆伸手虛扶,“子瑾速起身,且入座。”

“謝丞相。”

鄭璞恭聲而應,抬頭正想步側入座。

然,一直目視著他的丞相,臉龐上的喜色瞬息間凝固。

起身,步來前執起鄭璞之手,細細打量後,便悵然出聲,“子瑾顏容,竟傷及邪!”

“勞丞相掛念。”

鄭璞連忙言道,“璞無有勇力,且臨陣不慎,故添一小傷痕,其他皆無礙。”

但丞相眉目間的悵然,卻是沒有消逝。

輕輕嘆了口氣,方轉身歸座。

經那將率時,還輕聲引見了句,“伯約,此乃我大漢討虜將軍鄭子瑾。雖年少,然胸中韜略,冠絕巴蜀當輩。子瑾,此乃姜伯約,涼州上士也,熟諳羌事。你二人若得閒可多探討,尋互裨益之。”

聞言,姜維連忙側身,拱手作禮,“鄭將軍,我乃冀縣姜維。”

原來是姜維啊!

難怪能立丞相之側........

鄭璞心道一聲,亦拱手還禮。

正想出聲寒暄兩句,卻見丞相便擺了擺手,讓姜維先離去。

隨即便作肅容,目視著鄭璞而道,“子瑾,且將蕭關道戰事,細細道來。”

“諾。”

鄭璞收回了心神,詳細言之。

敘罷,見丞相面微有怒意,便連忙加了一句,“丞相,若幼常兄不兵出蕭關,璞亦會遣信使報丞相,請命求出兵耳。”

“嗯?”

長眉微跳動了下,丞相有些意外的撇了眼鄭璞。

少時,面色稍緩而嘆,“朝廷自有法度。幼常有違排程,罪責難逃,子瑾不必為其開脫。”

“稟丞相,璞非有此意。”

鄭璞囅然而笑,輕聲謂之,“乃是當時上邽城既破,我軍兵力充足,何不趁機奪了蕭關,為他日攻入關中綢繆?”

如此說法,令丞相垂眉捋胡而思。

誠然,攻破上邽後,陳式部及高翔部便成了機動兵力。

若是增兵蕭關道奪下關隘,對日後進軍關中乃是大有裨益。

“嗯,子瑾此言,頗有道理。”

輕輕頷首,丞相含笑而道,“雖說我今無力進軍關中,然若佔了蕭關而東向修繕扼守,亦能讓安定郡的羌胡部落,就此對逆魏心有不臣。”

“然也,璞便是此意。”

鄭璞連忙出聲應和,又作倖慶之容,“不過,若是璞請命,而丞相允之,恐璞將成為此戰罪人矣!逆魏安定郡內兵力竟近萬,且逆魏左將軍張郃亦從涼州來襲。我軍若出蕭關,難奪關不說,恐連今大敗逆魏亦難矣。”

“呵~~~~”

丞相聽罷,不由失聲而笑,

轉來繞去,鄭璞還是在為馬謖求情。

竟是不惜將大破魏軍的功績,也強行牽扯到馬謖的頭上。

亦然,丞相佯怒而責之,“子瑾此言,乃欲效佞臣顛倒黑白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