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尋個無人之處,自刎罷了。

莫給他阿父丟人。

自然,騎射乃是個人技藝,與統帥騎戰乃兩碼事。

趙廣故意吊在隊尾,持弓而射,乃是想不停撩撥這些陰平氐騎的怒火,誘使他們繼續追擊。

這是鄭璞的將令。

儘可能將這些陰平氐騎,誘殺!

為了逼迫陰平橋頭戍圍的駐軍,不得不出兵來戰!

然也,鄭璞領著兩百人,在景谷道依山傍水落在營寨,以身做餌,兼行“焦土戰術”,卻沒有引出橋頭戍圍的駐軍。

嗯,焦土戰術,正是趙廣及楊霽百餘騎白馬氐所為。

不再“遷民”,改為頻頻出擊。

殺戮一切看到的牛羊,燒燬沿途陰平氐小邑落的房屋,縱馬踐踏他們即將收割的麥粟,還有以枯草引火焚牧場。

讓他們無過冬之糧!

逼迫他們去尋各自部落大酋哭訴,讓部落大酋前往橋頭戍圍求援。

然而,燒殺擄掠數日後,不見橋頭戍圍駐軍出擊,周邊各個小邑落卻是自發湊成了四五百騎,前來追殺楊霽的百餘騎。

或許,他們覺得不過百餘騎來擾,無需勞煩橋頭駐軍吧。

因而,鄭璞便想著,誘殺這些氐騎。

只需能伏殺這些部落氐騎,橋頭駐軍為了穩住人心,必然會出兵。

即使依舊按兵不動,鄭璞以斬殺數百騎的戰績,以及先前擄掠的氐人及牛羊馬匹,亦可夠玄武軍揚名了。

趙廣與楊霽,今日就是誘敵的。

前方約莫五里處,鄭璞帶著兩百士卒,悉數攜帶軍弩列陣,已然伏在道邊了。

且無需擔憂被發覺。

騎兵追逐戰,戰馬的速度將被提到極限,待這些陰平氐騎發現鄭璞的弩陣,倉促之間,已然無法讓戰馬瞬間調頭!

尤其是,趙廣及楊霽帶著百餘騎,一直刻意控制馬速。

與身後的追兵,保持在一箭之地內。

誘他們不捨放棄!

五里距離,於騎兵而言,不過稍縱之間。

“呼~~嚯!”

窮追不捨的陰平氐騎,忿怒的咆哮著,依舊帶著將白馬氐騎挫骨揚灰的憤慨。

然而,沿道拐過一山腳彎處時,變故突生!

一記輕脆且尖厲的鳴鏑,擊穿了蒼穹!

“擊!”

“擊!”

也讓伏在沿途的鄭璞,以及傳令小卒,口中暴呵下令,讓結陣以待的兩百弩兵,扣下了軍弩懸刀。

瞬息間,弩矢如蝗!

“嗡”一聲,竟壓制瞭如雷的馬蹄聲。

追來的陰平氐騎一看,驚恐大叫,陣型瞬間騷亂無比。

衝在最前方的氐騎,用力踢著馬腹,冀望衝過弩陣所覆蓋的地帶;中間的追兵則是拼命想調轉馬頭往回跑。

然而,急速賓士的戰馬,怎能在瞬間轉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