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銘手機就放在桌面上。包間裡很吵,他卻清晰地聽到微信的提示音,剛吸進去的一口煙沒來得及吐出來,他伸手拿起手機,劃開微信。

“記得換藥!”

是姜南的微信。

慕銘瞬間坐直身體,將吸了一半的煙掐滅在手邊的菸灰缸裡,起身說了聲,“走了,你們盡興!”

包間裡馬上安靜下來,出來玩兒都是陪慕銘的,飯還沒吹完主角就要走,大家面面相覷,暗自揣測哪裡惹慕銘不高興了。

“慕總,別走啊,這,這還沒開始呢!”

“就是,一會兒還有好節目呢!”

“哎呀,慕總走了這局就散了,咱們有什麼好玩兒的,都是來陪慕總的!”

……一幫人阿諛奉承毫不掩飾。

慕銘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那桌人,嘴角輕揚笑著道,“我不在,沒準你們更放得開!有人等我,先走了!”

“誒,慕總從來不會中途退場的,是有更重要的人了嗎?這就把兄弟們拋棄了?”有跟慕銘關係好的,站起來打趣他。

“真是不會聽話!沒聽見嗎?有、人、等,那肯定是女人嘍?也不知道哪個女人讓慕總這麼惦記?”男人間的惡趣味,特地把“有人等”三個字拖長了說,咬得很重。

“要你管!”慕銘黑著臉衝那些人喊道,眼底的笑意卻更深了,說著不理那些人起鬨徑直出了包間。

一路上,慕銘壓抑不住心裡的雀躍,總算她有心有肺,他這傷也沒白受。可她一個資訊他就巴巴地跑回去,是不是有點沒面子?也太沉不住氣了……平時都是這個點鐘才吃飯的,她會不會做好飯在等他?在外面他可是一口都沒吃……

腦子很活躍,腳下也跟著不停地猛踩油門。

姜南盯著手機,慕銘那邊一直沒有回覆。她開始由期待變得忐忑,才和他處的自然一些,別表現的熱情過頭了連正常相處都不能了。

十分鐘過去了,慕銘依然沒有回覆,想撤回訊息也是不可能的,已經過了時效。也可能,他在忙根本沒注意到資訊吧。但願是沒有注意到,這樣還少一些尷尬。

飯菜已經有些涼了,姜南起身將飯菜端起來到廚房重新熱一下。她其實習慣一個人吃飯了,並沒有等人吃飯的習慣。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竟然等了慕銘這麼久。

姜南站在微波爐旁邊,想起來吳美芳在家等姜越良回來吃飯。電話一個接一個打,打到後面就是姜越良連謊話都懶得敷衍直接關機,吳美芳總是將熱了又熱的飯菜悉數倒進垃圾桶,或者一揮手臂將整桌的飯菜掃到地上。

那時候,她不懂等一個人的滋味,這次只是等慕銘一會兒已經察覺到等一個人從心酸到苦澀的滋味。更何況吳美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等待?

微波爐 “叮”一聲提示音將姜南的思緒扯回來,她慌忙伸手去端裡面的盤子,沒戴防燙手套“嘶”地一聲又縮回手。

等待一個人的滋味太過煎熬,她等不起,也不想重蹈吳美芳的覆轍,她還是保持那顆不染紅塵的佛心最好。

姜南將飯菜熱了一邊,重新坐回餐桌,剛拿起筷子門鈴就響了。

她走過去,開啟房門,不由得一怔。

慕銘長身玉立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