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可沒功夫聽她閒扯這些,打斷她,“她一個人住不害怕嗎?”

那老孃們又斜他一眼,“聽說她是寡居在家,從來沒有見過她男人。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不,你又來了.......”

說著將銀子在手裡掂了掂,扭著肥胖的腰肢走了開來,臨走不忘回頭拋個媚眼,“十輛銀子,後天吧,我讓她到我家,你想瞧嗎?”

崔安大喜。

那老孃們說到做到,隔牆喊著,“樓妹子,我剛繡了對鴛鴦,怎麼看都不好,你過來瞧瞧唄。”

屋後傳來的喊聲讓樓玉瑚心裡十分不耐,一個老孃們家的又醜又老,她看一眼都覺得煩,面上卻是笑著抱歉道,“嫂子,今兒不行了,我得去前頭吳員外家,吳小姐叫我好幾回了。”

“不急,後天行嗎?”

“好。”

事情安排妥了,崔安吹著口哨騎馬返回。

忽然見前面馬蹄聲急促、揚起漫天風塵,前面那個青色的影子正是海寧。

海寧策馬在前,身後跟著數個衙役,正向這邊急行。

這麼一看,海寧雖然身為女人,但官服在身,當真是威風瀟灑,崔安一時有些看痴。

他閃避後隨後好奇地跟了上去,一看這不又返回來了嗎?只不過,海寧去的是他剛才到的地方隔壁的村子。

海寧帶人來到吳雨常家。

吳雨常正躺在炕上,額上搭著毛巾,面色蒼白,精神萎靡不堪,炕前只有一個老僕侍候著。

“公子,你得快點好起來啊,此地已成兇險之地,不宜久留。”老僕勸著吳雨常。

吳雨常雖然受了不小的驚嚇,但並沒有神志不清,他精神萎靡,唇角皆是苦笑,“我何嘗不知啊,只要這宅子賣了,一切都結束了。如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是真心害怕啊。”

老僕不以為然,“公子一向膽大,這點小伎倆怎麼可能會驚嚇住公子?任他是真鬼假鬼,人死如燈滅,還能在人間禍害不成?更何況,那是你親爹,還會害子不成?”

“你可不知道,那聲音的確是我老爹的聲音啊,人死不能復生,可那聲音是錯不了的,你說這世上到底有沒有鬼魂啊?”

“都已經燒過紙了,公子放心好了。這都是小事,只是聽應天府的人說這新任通判大人是個鬼才,之前轟動一時的瓜田埋屍案他都能追到元兇,只怕再蹊蹺的案子到他手裡都會審出個一二三來。昨夜聽說就有衙役去宅子裡捉鬼,這通判大人的動作夠迅速的。依我看,這宅子不賣也罷,夜長夢多,還是先走為好——”

吳雨常苦笑,“只怕是要走也走不了了。”

老僕頓時警覺,“何以見得?”

主僕正說著,聽到外面有人進來。

那老僕一驚,見身穿官服的海寧帶著幾個衙役,很是警覺,忙攔住海寧,“說主人身子不爽,不宜見客,望大人見諒。”吳雨常苦笑,“只怕是要走也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