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劉琦驚喜得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從床上一躍而起。光著腳衝到了帳外觀看,見柴桑方向果然是殺聲震天,城牆上火把繚亂,同時柴桑西門的城樓也已經被烈火吞噬。就象一支巨大的火把,把半邊天際映得通紅!

“孫高!你是我的恩人!”跳起來大吼了一聲後。劉琦趕緊又大吼道:“快,預備隊,出擊!”

“預備隊已經出擊了。”蒯越微笑答道:“我還命令軍中敲響了集結鍾,我們的軍隊已經在集結!”

劉琦放聲狂笑,趕緊手忙腳亂的穿上了衣服鞋子,快步衝到了中軍大帳點將發兵,而荊州軍中軍大帳中早已站滿了軍中眾將,每一個人都是欣喜若狂的表情,都是說什麼都沒有想到,自軍竟然能在敵人援軍即將抵達時,突然攻破了差不多三個月都沒有拿下的柴桑堅城!劉琦則是意氣風發,大步走上了帥案,大聲說道:“各位將軍,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我軍大將劉虎將軍,在我的妙計差使之下,已然順利攻進了柴桑西門!”

“原來是公子的妙計啊!”荊州眾將一起歡呼了起來,紛紛問道:“公子,你到底是用什麼妙計破城的?”

“這些以後再說。”劉琦威風凜凜的一揮手,大聲說道:“眼下破城要緊,文聘,黃忠,你們即刻率領本部人馬出營,隨我出營前往柴桑西門,協助劉虎與橋蕤匹夫巷戰!鄧龍率軍一萬為後隊,其餘眾將,隨蒯越留守大營。”荊州眾將轟然唱諾,劉琦又安排了信使急令袁能出兵攻打柴桑南門,又令張允和蔡中等人出兵攻打柴桑北門,然後就領著文聘和黃忠率軍匆匆出營,趕往柴桑西門而來。

劉琦的隊伍趕到了柴桑西門時,先前派出的兩支荊州軍一萬三千隊伍已經基本殺入了柴桑城內,柴桑西門的城牆也已經荊州隊伍奪得,雖然柴桑守軍還在城內拼命的巷戰抵抗,但是柴桑城破也已經成了定局。而讓劉琦意外的是,柴桑北門那邊也已經傳來了喊殺聲,細問方知蔡家兄弟已經提兵殺到了柴桑北門前,柴桑北門的守軍士卒膽怯之至開啟了城門逃命,所以蔡家兄弟也已經很順利的殺入了柴桑城內。

“兩個匹夫!搶功勞的時候手腳倒快!”劉琦罵了一句,然後立即命令道:“文聘,黃忠,你們二人即刻率軍入城,一定要把徐州賊軍儘快趕出城去,注意保護街道房屋,我們還有大用!”

“公子,巷戰用不著派這麼多軍隊入城吧?”文聘有些意見。

“那黃忠留下,你帶本部入城!”劉琦沒好氣的喝道。

見劉琦已然動怒,文聘也不敢怠慢,趕緊提兵進了柴桑西門,而文聘隊伍進了柴桑城時,柴桑城中早已是一片人山人海,到處都是荊州軍的隊伍和人影,無數的荊州士兵打著火把在街道上歡呼雀躍,還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砸開門房進屋搶劫,街道兩旁到處都是翻箱倒櫃和碗碟破碎的聲音,文聘一邊喝令軍隊注意保護房屋。一邊領著軍隊向喊殺聲最為猛烈的柴桑東南兩門殺去。

荊州軍保護房屋街道當然是準備用來屯兵屯糧,所以即便沒有劉琦下令不許縱火,荊州士兵也很小心的沒有去故意點燃房屋,但可能是因為城破在即的緣故,五更即將過半,天色還是一片漆黑時,徐州軍竟然自己在柴桑的街道里縱起了火來,把無數的火把扔進房中院中,又把火箭拋射向了城中的房屋街道。引燃了一條接一條的街道房屋,混戰中荊州軍救火不及,火勢肆無忌憚地四處蔓延,熊熊烈焰吞噬了一座接一座的房屋,無數的火柱沖天而起。

更要命的是。徐州軍是在柴桑城的東南位置,春天裡刮的東南風把烈火吹向了柴桑的西北位置,不僅助長了火勢和加快了烈火蔓延,還飛快吞噬了從西門和北門入城的荊州隊伍,大量的荊州士兵在烈火中奔走逃命,無心再去追殺柴桑守軍,柴桑守軍則一邊縱火。一邊毫不猶豫的開啟柴桑西門和南門,開始向著柴桑西南面突圍。

火勢剛剛開始蔓延時,荊州軍隊伍也曾試圖救火保護房屋街道,然而柴桑城的這場大火卻燒得十分奇怪。不僅蔓延速度遠遠超過一般烈火,還燃燒得極其猛烈,火頭所到之處,柴桑城中的房屋街道就好象是潑了火油和藏了硫磺硝石一般。一眨眼就變了一片火海,試圖救火的荊州士兵根本無法阻攔。還被燒死燒傷無數。

比烈火更加可怕的是濃煙,滾滾濃煙彷彿雲海緊緊籠罩著整個柴桑城,徹底淹沒了柴桑城內的大街小巷,不熟地形的荊州士兵在濃煙中不辨東西,慌慌張張的奔走逃命,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為了奪得一條求生道路,原本軍紀就不是很嚴格的荊州士兵不惜拔刀相向,互相砍殺、踐踏,踩著自家士兵的屍體逃命,大批大批的荊州精銳被火燒死,被煙燻死,被自家同伴亂刀砍死,柴桑城中到處都是哭喊求救的聲音,到處都是爭先恐後逃命逃生的荊州士兵人群。

看到柴桑城迅速化為了一片火海,又看到自家士兵滿臉漆黑、大批大批的擁擠出城,其中不少士兵身上還乾脆帶著火苗,終於拿下了柴桑城的劉琦公子在勝利時刻傻了眼睛,一個可怕的念頭,也漸漸出現在了劉琦的腦海中,“難道說?橋蕤老匹夫,是故意引我軍入城,然後乘機縱火焚城?”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幾名士兵連滾帶爬的衝到了劉琦的面前,帶著哭腔喊道:“劉虎將軍他死了!劉將軍他死了!”

“義兄死了?怎麼可能?”劉琦難以置信的大吼道:“他是怎麼死的?”

“劉將軍帶著我們追殺徐州賊軍,衝在前面。”幾名劉虎的親兵大哭說道:“徐州賊軍縱火焚城後,劉將軍他被大火包圍,帶著我們往來路突圍,結果被不知道從那裡衝來的我們隊伍撞翻了戰馬,落馬後就被活活的踩死了,我們帶著他遺體逃不出來,就只好把他留在城裡。”

“義兄——!”劉琦放聲大哭了出來——劉虎和劉磐一樣,雖然都只是劉表的從子,但是自從劉琦在江夏嶄露頭角突然崛起後,劉虎就堅定的站到了劉琦一邊,幫著劉琦與蔡家兄弟對抗,與劉琦感情頗深,所以得到義兄死訊之後,儘管心靈已經被某個無良角色嚴重汙染,劉琦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出來。

值得讓劉琦慶幸的是,另一名帶兵入城的荊州大將文聘僥倖的逃了回來——不過也已經被烈火燒去了鬍子,還被濃煙燻得滿臉漆黑。灰頭土臉的來到了劉琦面前後,文聘沙啞著嗓子說道:“公子,我們又中計了,敵人是有準備的棄城突圍,在臨棄城前,敵人還把我們騙進了城裡縱火焚城,既不把柴桑城留給我們使用,又乘機重創我們。”

“橋蕤老匹夫,逃到那裡去了?”劉琦咬著牙齒一個字一個字問。

“柴桑西南!”文聘一指柴桑守軍遁去的方向,又皺眉說道:“聽不到喊殺聲,看來袁能他們就算及時趕到了戰場,也又在儲存實力了。”

“傳令全軍,全力追擊!”劉琦放聲大吼。

劉琦全軍向橋蕤隊伍發起追擊時,天色已然黎明,逐漸爬出鄱陽湖湖面的朝陽照耀下,建安九年二月二十五的朝陽照耀下,兵分兩路出城的柴桑守軍歡呼著,歌唱著,腳步不停的全速衝向柴桑西南面的一個著名景區,這個風景區叫做廬山,擔心山勢不夠險峻和擔心山上沒有水源的朋友,應該被罰去複習一首叫做《望廬山瀑布》的詩詞。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