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宏,你鬧夠了沒有?!”馬上就可以結束鄴城戰事的陶副主任大怒,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來人,把楊宏給我拿下!”

“主公,微臣對你是忠心耿耿啊!”楊長史大吼道:“你看到沒有。袁譚匹夫身邊除了郭圖一個文官,其他全是武將,還有精壯的武士,你過去攙扶袁譚匹夫,他們如果是突然衝上來亂刀砍你,你怎麼抵擋?!”

“他們的刀在那裡?”陶副主任徹底的無法忍受了。

“他們的刀……?”楊長史一楞,這才想起一件事。袁譚等人此前已經把武器扔到了護城河對岸的。

“仲明先生,你的忠心主公明白。”與楊長史交情深厚的賈老毒物怕事情鬧大,忙上來替楊長史開脫了一句,又道:“但是你也看到了。袁將軍他們都是赤手空拳,那來的武器?”

“他們的武器?”楊長史回頭看了袁譚公子一眼,忽然想發現新大陸一樣的大叫了起來,“文和先生。你看,袁譚匹夫的面前有一根紅布條。這說不定就是袁譚匹夫提前準備的暗號,袁譚匹夫出城跪在這裡,把武器藏在水裡,等主公靠近就拿出武器……。”

“匹夫!”被叫破機關的袁譚狂後一聲,一把抄起了藏在了渾濁泥水裡的尖刀,大步就衝向了只有五六步距離的陶副主任。

“動手!”高幹也是大吼一聲,提著藏在泥水裡的武器跳了出來。

“殺國賊!”郝昭和呂曠等三百袁軍武士也一起拿出藏在泥水裡的刀斧,大吼著衝向陶副主任。就連郭圖先生,也扔了戶籍名冊,從面前的泥漿裡拿出了一把尖刀!

“啊?!”事出突然,徐州軍上上下下都是大吃一驚,陶副主任也是當場傻了眼睛,做夢也沒想到大舅子還有這麼一招!楊長史本人更是傻眼,脫口道:“不會吧?真藏有武器?!”

“保護主公!”許褚和馬忠同時衝了上來,陶副主任的衛士也是一起衝上。

“陶賊!受死!”靠著事前有所準備,袁譚公子比許褚和馬忠快了一步,快了一步衝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紅著眼睛雙手舉刀,對著措手不及的陶副主任心窩和身刺擊!

“主公,小心!”千鈞一髮之際,素來貪生怕死的楊長史也不知道那來的勇氣,一把撲到了陶副主任的面前張臂抱住,用自己的背心給陶副主任當了盾牌,袁譚公子的尖刀,也準確的刺中了楊長史的背心!

“啊!”楊長史的慘叫,也在自己夢寐了許久的鄴城城下,迴盪了起來。

“匹夫!”幾乎同一時間,馬忠的長槍也刺進了袁譚的胸膛,袁譚公子不躲不閃,用盡最後力量,再次用力一戳,說什麼都要把手裡尖刀捅穿楊長史的身體,再刺入陶副主任比煤炭還黑三分的心臟!楊長史的慘叫,也再一次在鄴城城下回蕩,鮮血迅速染紅背心衣服…………

“呼!”許褚的鬼頭刀終於砍到,一刀砍在了袁譚的脖子上,袁譚的人頭應聲飛上半空,脖腔鮮血飛出一丈多高。

“殺了陶賊沒有?!”

曾經有科學家做過實驗,在一個死刑犯的配合下,證明了人的脖頸在被利器斬斷後,腦袋還能保持一點時間的意識,袁譚也是如此,當他的腦袋被許褚斬飛上了上空後,袁譚的最後念頭並不是痛恨楊長史壞了自己的大事,而是努力去觀察妹夫已經被自己殺死,可惜袁譚的腦袋在天空旋轉時,雖然看到了該死妹夫,卻是無比遺憾的看到該死妹夫仍然站在原地,同時徐州士兵也已經紛紛湧到了妹夫身邊,擋住了上來拼命的自軍武士。

“可惜。”閃過這個念頭後,袁譚的人頭落地,重重的摔進了冰涼渾濁的泥水中,摔進了只差幾秒鐘,就能讓他反敗為勝的泥水中,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及時衝上的許褚、馬忠和徐州衛士,擋住了高幹和郝昭等人的拼命,也及時把仍然抱住楊長史的陶副主任拖回了人群,嚴加保護。也是到了這個時候,陶副主任終於流下了兩行鱷魚的眼淚,抱住楊長史放聲大哭,哭泣道:“仲明,仲明,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許你死!來人,快來人,攙仲明先生下去搶救!”

楊長史抬起了手,拉住了陶副主任的袖子,張嘴艱難的叫了一聲,“主公……。”

“別說話!”陶副主任哭泣道:“你要堅持住,進了鄴城,我讓你抄家,讓你去抄袁譚的家!抄他所有幫兇的家!”

“謝主公。”楊長史露出了一些喜色,說話也流利了許多,道:“主公,微臣還想求一個恩典,微臣去抄家的時候,請主公給微臣派五百士兵幫忙。”

“好!好!”陶副主任連連點頭,哽咽道:“你要你別死,別說五百兵,三千兵我都怕派給你!”

“仲明……。”

旁邊的賈老毒物終於哭出了聲,但是難得流淚一次的賈老毒物只哭了一聲,就和陶副主任同樣的呆住了——因為楊長史突然掙脫了陶副主任的懷抱,歡蹦亂跳的向陶副主任拱手鞠躬,聲音洪亮的說道:“謝主公!”

“你怎麼沒事?”臉上還帶著淚痕的陶副主任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因為這個。”楊長史扯開了一些自己的外衣,露出了一件貼身穿著的暗黃軟甲,微笑說道:“微臣在許昌抄家時,抄到了一件金絲人發織的軟甲,當時忘記上交主公了,今天突然想起這件事,就把這件軟甲又穿上了。”

微笑著解釋完了,楊長史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蠢貨!本大人如果不是穿了一件軟甲,那敢上觀城臺挨冷箭?又那敢給你擋刀?”

看到那件軟甲,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呆傻得都忘了自己身在陣中,更忘了許褚和馬忠等將還在前面不遠處浴血奮戰。這時,李郎湊了過來,指著楊長史的背心大叫道:“大人,你的脊背出血了!軟甲防砍怕刺,袁譚匹夫那一刀,好象刺穿了一些軟甲!”

“出血了?啊!真出血了!醫官!醫官在那裡?!李郎,王五,你們兩個笨蛋,還不快背本大人去找醫官搶救?!要是本大人不幸為國捐軀了,看你們怎麼辦?!”

………………

順便說一句,一個月多後,當鄴城的積水徹底退去後,透過自己挖掘深坑的發現地下水也退去後,楊長史馬上領著上千士兵闖進了自己無比憧憬的那條鄴城街道,衝進一名又一名的冀州官員府邸重新搜查,李郎和徐州將士對此都是大惑不解,因為楊長史此前已經把這些府邸仔細搜過一遍——還是帶著傷率軍搜查,但楊長史對此根本不理不問,只是命令道:“挑水來,把所有的房間都給我潑滿!”

“大人,你讓將士挑水潑地幹什麼?”李郎大惑不解的問。

“蠢貨!挑水潑地,當然是找這些冀州貪官的地窖藏金了!地下水已經退了,再潑水上去,有地下暗窖的位置就會吸水懂不懂?這些貪官汙吏藏金子的地方,還能瞞得過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