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生死鏖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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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可憐的張合將軍目瞪口呆已然來不及了,隨著徐州軍昌豨隊伍的迅速後撤,埋伏在昌豨隊伍裡的十門原始松樹炮剛一露出猙容,十名徐州士兵已然同時點燃了炮尾的導火線,然後扔下火把撒腿就跑——不跑不行,這玩意很容易炸膛。緊接著,十門松樹炮也先後發出霹靂怒吼,石塊與鐵角漫天飛舞,雨點般激射向衝鋒中的曹軍張合隊伍。
原始歸原始,威力小得可憐歸可憐,松樹炮也多少有兩個優點,一是聲音大,很容易達到恐嚇敵人的效果,二是炮火的覆蓋面積大,最大覆蓋面積可以達到二十平方米,曹軍隊伍為了衝散徐州軍隊,佇列又十分密集,結果也就給了松樹炮一些發揮威力的機會。炮火覆蓋之地,磚石鐵角疾飛橫削,曹軍士兵接二連三的中石中彈,血肉橫飛間,曹軍士兵頓時傷者無數,成片成片倒地,傷重者在地上翻滾掙扎,輕傷者茫然無措,至今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有十幾個曹軍士兵雙目被鐵屑沙石射中,手捂臉龐絕望嘶喊慘叫,密集衝鋒的隊伍頓時大亂,衝鋒勢頭也頓時消失於無形。
有一門松樹炮炸了膛,炮管都飛上了半空,落地時還差點砸進了徐州隊伍之中。但這也足夠了,這一輪炮擊下來,張合隊伍的軍心士氣已然被打擊到了接近崩潰狀態,曹軍將士已然不敢吶喊衝殺,只是膽戰心驚的四處張望,生怕還有更多的古怪武器襲來,主將張合也在炮擊中受傷,被一塊鐵片射中大腿。雖不致命,卻也已是血流如注,銳氣大折。那邊昌豨的隊伍則乘機發起反衝鋒,乘著曹軍上下心驚膽寒的機會反殺上來,頓時與張合的隊伍混戰在了一起。
張合的隊伍絕對算得是曹軍的作戰主力之一,換成以往足以正面硬扛天下任何一支精兵,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的張合隊伍中本來就傷兵眾多,士氣又接連遭到重創。將士早已心怯,昌豨的麾下隊伍又是徐州軍隊早期最能打硬仗的泰山兵,素來就以勇猛頑強著稱,此消彼長之下,昌豨隊伍與張合隊伍再展開近身交戰時。張合隊伍也頓時落到了下風,被士氣高昂的昌豨隊伍殺得是節節敗退,死傷慘重,身上已經帶傷的張合被迫無奈,也只得趕緊下令變陣,以方圓陣抗擊徐州軍隊衝鋒,兩軍都是白刃肉搏。廝殺慘烈無比。
本指望張合沖垮徐州二流戰將昌豨的隊伍,結果卻落入陷阱被徐州軍隊先聲奪人,主動進攻的衝鋒瞬時變成了被迫退守。看到了這一點,曹老大當然是臉色鐵青。還好張合一時半會還能支撐住不露敗象,所以曹老大倒也沒有過於灰心,只是又把目光轉向自軍左翼的對面之敵。
與陣容嚴整的徐州中軍主力和昌豨隊伍截然不同,徐州另一翼的隊伍就顯得菜鳥多了。旗幟東倒西歪,陣容鬆散不成體統。許多計程車兵在兩軍對陣的戰場上或蹲或坐,懶散得如同是來郊遊,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打屁,甚至還有幾個徐州士兵在兩軍戰場上解開褲襠當眾放水,互相打鬥嬉笑,就好象壓根不知道這是生死搏殺的戰場一樣,行為惡劣得令人髮指,紀律也渙散得如同一群烏合之眾。
對此,身為徐州主帥的陶副主任沒有絲毫的生氣,也沒有派出監軍督戰隊到右翼制止這些惡劣行為,統率這支右翼隊伍的徐州將領更是就好象沒看到自己隊伍的懶散一般,只是面帶譏笑的看著對面的曹軍張遼隊伍。而看到了這些情況後,曹老大也絲毫不敢有半點輕敵之意,因為已經吃過大虧的曹老大知道,這支隊伍叫做丹陽流氓兵,是徐州軍隊裡的特權隊伍,也是徐州軍隊裡打仗最狠最拼命的隊伍,任何膽敢小瞧他們的敵人,都得付出最為慘重的代價。
右翼的張合從衝鋒被打成了退守,左翼的張遼不敢衝,曹老大隻能是把目光轉向正面,正面的敵人同樣讓曹老大頭疼,十九架松樹炮仍然筆直對準曹軍中軍,松樹炮後是整齊的徐州長盾陣,長盾陣後是風羽軍,風羽軍後是上萬的徐州主力,其中還包括步戰無敵的陷陣營,曹老大縱然信心再足,也沒有信心衝破這樣的阻擊,衝散徐州軍隊的主力中軍。
“丞相,我軍唯一突破口只能是在右翼。”荀攸輕聲提醒道:“我軍左翼的敵人是魏延和徐州精兵丹陽兵,想要衝垮他們難如登天,只有右翼的昌豨有可能被我軍沖垮。”
曹老大點頭,轉向旁邊的典韋喝道:“惡來,帶上你的虎賁軍,去右翼助戰,務必要協助張合沖垮徐州賊將昌豨的隊伍!”
素來聽話的典韋難得沒有立即抱拳唱諾,還猶豫了一下,道:“丞相,虎賁軍是你的衛隊,末將帶去了側翼,萬一徐州賊軍衝擊我軍中軍……。”
“子孝善守,有他守衛中軍,徐州賊軍沒那麼容易沖垮我的中軍。”曹老大打斷典韋,再次命令道:“去吧,我軍能否擊敗陶賊,就看你和張合能不能沖垮陶賊的側翼了。”典韋不再猶豫,立即抱拳唱諾,率領麾下虎賁趕赴右翼增援。
典韋率領的虎賁軍是曹軍隊伍中僅次於虎豹騎的精銳隊伍,編制雖然只有一千五百人,卻都是嚴格挑選上來百戰精兵,待遇最好,戰鬥力也最強,是曹老大兩次大破袁紹軍的功勳隊伍,雖說幾次大戰下來,一千五百虎賁軍已經僅剩千人,卻仍然是曹老大麾下戰鬥力最強的隊伍,所以當典韋率領著這支軍隊加入右翼戰場後,昌豨的隊伍頓時遭受了沉重壓力,大批大批的隊伍被虎賁軍衝散,大量計程車兵被虎賁軍切割包圍,繼而揮刀砍殺,一度落入下風的張合隊伍也乘機發起反擊,與典韋隊伍聯手扭轉了側翼戰場的局勢。
見此情景。雖然昌豨還沒有派人前來求援,徐州眾將也紛紛湧到陶副主任的面前,請求率軍增援昌豨,陶副主任卻是不動聲色,半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讀過田忌賽馬的故事沒有?昌豨是中馬,他的責任是牽制住曹賊的上馬,所以我不會給他援軍。”
拒絕了眾將的增援請求,陶副主任又叫來一名衛士,吩咐道:“去給昌豨傳話。告訴他,琅琊軍已經沉寂太久了,如果他希望琅琊軍永遠被君子軍、丹陽兵和陷陣營踩在腳下,他可以求援,我也會立即給他援軍。如果他覺得琅琊軍永遠都是徐州軍隊中的一線精兵的話。那就給我拿出一線精兵的模樣!別在元氣大傷的曹賊隊伍面前丟臉,也別給臧霸他們丟臉。”
不一刻,衛士把陶副主任的話原原本本帶到了昌豨面前,正準備派遣傳令兵求援的昌豨先是沉默,然後猛的扯下自己身上的盔甲和衣服,精赤著上身,手提雙斧上馬。大吼一聲跟我走,親自率軍殺向敵群,昌豨隊伍的最後預備隊也是紅著眼睛殺上,亡命衝向實力原在自軍之上的曹軍典韋、張合隊伍。
陶副主任的激將收到了很好效果。早在陶謙時代就已經是徐州一線大將的昌豨不甘沉淪,賭上了性命與隊伍榮譽赤膊殺向敵群,也一下子重新鼓舞了琅琊軍本已下滑計程車氣,尤其是在看到昌豨赤膊提斧在敵群中所向披靡的模樣。琅琊軍上下更是個個士氣大振,嚎叫著亡命衝向敵人。刀砍槍挑斧頭劈,拳打腳踢牙齒咬,楞是頂住了數量和精銳都在自軍之上的曹軍典韋、張合隊伍,重新把側翼戰局拉回了平衡狀態。
混戰中,典韋與張合都曾嘗試擒賊先擒王,殺到赤膊上陣的昌豨面前鬥將,然而在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的昌豨面前,身上都有傷的典韋和張合卻都沒能立斬昌豨於馬下,不僅如此,典韋還被同樣亡命搏殺的昌豨親兵隊包圍,一起紅著眼睛不要命的把刀槍往典韋身上馬上招呼,典韋雖然力斬十餘人,卻最終還是被一名已經倒地的徐州士兵砍斷了馬腿,被迫第二次棄馬步戰突圍。
張合更慘,他與昌豨交手才兩個回合,還在流血的大腿上就又被徐州士兵捅中一槍,張合再奮力捅死這名徐州士兵時,昌豨的鐵斧已經砍到面前,張合慌忙低頭間,頭盔頓時被昌豨的鐵斧劈飛,髮束也被劈斷,被迫披頭散髮的臨陣脫逃,昌豨率軍追趕,拼命砍殺掩護張合逃命的曹軍士兵。
都已經在側翼戰場上投入了最精銳的虎賁軍了,結果還是被突然爆發的昌豨隊伍扭轉了局勢,看到這些情況,曹老大的黑臉當然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正要下令再往側翼增兵時,旁邊的程昱慌忙說道:“丞相,小心陶賊的田忌賽馬,他的精兵隊伍始終沒有動用,我軍如果再往側翼投入兵力,中軍危矣。”
曹老大舉到半空的新馬鞭緩緩放下,半晌後才咬牙命令道:“傳令典韋、張合,半個時辰內,衝不垮陶賊的側翼隊伍,軍法從事!”
命令傳達至側翼戰場,本已陷入了白熱化的側翼戰場戰鬥之激烈,也就只剩下了慘烈血腥所能形容了,戰場上人人都殺得如同血人一般,戰馬嘶鳴著衝撞往來,刀斧與刀斧相撞,火星四射,砍落的人頭與斷肢被人腳、馬蹄踢得滾來滾去,汨汨的鮮血流淌,多得連土地無法吸收,汪成一個接一個的血潭,淹沒腳背,屍橫遍野,士兵與戰馬的屍體在戰場上橫七豎八,重傷計程車兵在屍堆中呻吟求救,活著的人則踩著屍山血海繼續亡命搏殺。
這是一場奇怪的戰鬥,一側的側翼戰場已經殺得是天翻地覆,屍積如山了,雙方的主力中軍和另一側的偏師卻都在按兵不動,靜靜等待側翼戰場分出勝負,雙方主帥都不願先出手露出破綻,都在耐心等待對方首先露出破綻。而讓徐州軍隊決策層暗暗歡喜的是,隨著激戰的持續,體力的大量消耗,混戰中的曹軍精兵也逐漸露出了疲態,還處在痊癒階段的傷口因為激烈的運動而重新撕開,遠遠沒有恢復到正常水平的身體也越來越疲憊無力,以逸待勞的徐州軍隊則是在兵力和精銳都不及對方的情況下。越戰越勇,越來越逐漸佔據上風。
曹老大也敏銳的發現了戰場情況正在向著不利於自軍的方向發展,尤其是在收到張合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昏迷、被迫退出戰場的訊息後,曹老大沉不住氣了,又把樂進叫到了面前,命令樂進率領三千軍隊增援側翼,並要求樂進務必在短時間內沖垮傷亡同樣慘重的昌豨隊伍,樂進毫不猶豫,立即率軍前去增援側翼戰場。
樂進的隊伍剛剛離開中軍陣地。徐州中軍立即有了動靜,一隊長盾手列隊向前,大步走向曹軍中軍正面,背後數量不詳的徐州步兵緊緊跟上。見此情景,不消曹老大命令。曹軍中最擅長防守戰的曹仁立即做出調整,佈置強弓硬弩伏於盾後準備,只待徐州軍隊發起衝擊,馬上以弓弩招待。但即便如此,曹老大還是馬上給曹仁送來了一條死命令,“務必守住中軍前沿陣地,吸引徐州中軍注意力。掩護夏侯淵沖垮側翼的昌豨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