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兒,別鬧,想要等進了許昌城,咱們在皇城裡親熱。”

咕噥了一句後,兩天兩夜裡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的陶副主任腦袋一歪,又靠在陶基身上昏昏睡去,陶基大急,趕緊又搖兄長,大喊道:“二哥,快醒醒,快醒醒,曹賊來了!曹賊的軍隊來了!”

“曹賊的軍隊來了?”陶副主任猛的睜開三角眼,臉上睡意也頓時一掃而空,猛的跳起來向南張望,見漆黑夜空中果然又升起了一團紅色煙花,確實是監視許昌動靜的徐州斥候在向大營發出訊號告警,陶副主任毫不遲疑,馬上大吼道:“按原計行事,君子軍出擊,步兵出營列陣,吹起床號!號令全軍起床備戰!”

唱諾聲中,早已騎上了戰馬的君子軍立即衝出大營,打著火把趕往南面去牽制遲滯曹軍進兵速度,一夜沒睡的三千步兵也迅速列隊出營,打著火把到大營門外的開闊地帶列陣備戰,同時起床號角嗚嗚吹響,巡夜士卒來回奔走點燃篝火、火把與火盤照明,呼喚沉睡中的同伴起床備戰,忙而不亂,兵處夜而不驚,倒也給人一些百戰精銳的感覺。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正在用布浸冷水擦臉的陶副主任才想起一件大事,忙向旁邊的衛士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稟主公,卯時初刻剛過。”端著銅盆的衛士答道。

“卯時初刻剛過?”陶副主任一楞,驚訝得擦臉都忘了,驚呼道:“馬上就天亮了,曹賊劫個鳥的營?!曹賊選擇這個時候出擊,有什麼目的?!”

驚呼過後,陶副主任三角眼一轉。馬上又醒悟了過來,笑道:“原來是想讓我軍沒有吃早飯的機會,空著肚子作戰影響戰鬥力,果然老奸巨滑。還好,老子也有準備……。”

號角聲不斷迴盪中,休息充足的徐州主力將士紛紛起床著甲,檢查武器裝備,排洩身體廢物,急而不亂的趕往營中空地集合。然後在各營監軍的命令下拿出乾糧,就著二十四小時供應不斷的開水進餐,而後有條不紊的列隊出營,在三千已經列陣完畢的友軍背後集結列陣,並按陶副主任的要求。背靠大營佈下了一個攻守兼備的鶴翼陣,不慌不忙的準備迎戰,三十架新式武器也被推出營來,推到陣地最前沿一字排開,派遣重兵保護。

這時,賈老毒物和劉曄、是儀等人也來到了陶副主任面前,恭喜陶副主任詭計得逞。終於將曹軍誘出城池決戰之餘,賈老毒物又小心提醒道:“主公,我軍雖然誘敵成功,但曹孟德必然是抱定了破釜沉舟的必死決心。且必然花了大力氣鼓舞士氣和振奮軍心,來勢非同小可,我軍又不佔兵力優勢,此戰主公還請務必小心行事。切勿有半點輕敵,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文和先生所言極是。”陶副主任點頭。又揉著手指關節盤算道:“看來,我得想一個法子,先把曹賊的隊伍士氣給打下去…………。”

同一時間的徐州大營南面五里處,君子軍已然與曹軍隊伍交上了手,因為無法向大營撤退和衝擊曹軍大隊正面,陶基也很聰明的選擇了安排君子軍繞道迂迴,以弓箭騎射襲擊曹軍隊伍的側翼,也確實起到了一定效果,射死射傷了不少曹軍士兵造成了曹軍側翼混亂。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的曹老大立即下令,“繼續全速前進,強弩還擊,稍微遲滯下小人軍就行了,用不著計較傷亡!”

命令傳達,曹軍側翼繼續大步前進,絲毫不去理會君子軍弓箭對自軍隊伍造成的傷亡,只是儘可能的以射程更遠的強弩還擊君子軍,使得全靠弓箭君子軍不敢過於猖獗,然後帶上所有能夠帶上的受傷同伴,繼續大步向前,爭分奪秒的殺向徐州大營,拼盡了全力不給徐州軍隊過多的應變時間。

大步衝鋒間,悲壯的軍歌之聲也在曹軍隊伍中迴盪了起來,“茫茫瀚海,親親我家。滾滾塵土,悠悠我園!朗朗乾坤,男兒熱血!浩浩蒼穹,佑我大漢!浩浩蒼穹,佑我丞相!浩浩蒼穹,佑我永勝!浩浩蒼穹,佑我永捷————!”

軍歌嘹亮,悲憤而又鏗鏘,腳步有力,旗幟飄揚,刀槍如林,人頭似海,最後的兩萬八千曹軍將士昂首挺胸,頂著不時襲來的箭雨奔騰如龍,潮水一般不斷向著徐州大營挺進,中箭摔倒的,爬起來繼續前進,被弓箭命中要害的,也是踉踉蹌蹌的繼續前進,直至鮮血流盡,力氣枯竭,才無奈的倒在衝鋒道路上,至死手中長槍不倒,旗幟不落,口中流血,卻還在含糊唱著,“……朗朗乾坤,男兒熱血!浩浩蒼穹,佑我大漢!浩浩蒼穹,佑我丞相…………!”

在這樣頑固堅韌得如同單細胞生物一般的敵人面前,即便已經是公認了的打遍天下無敵手,君子軍隊伍上下,也頭一次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感覺,發自內心的恐懼感覺,帶隊的陶基更是憂心忡忡,“曹賊隊伍如此頑固亡命,士氣如此高昂,二哥只用一半實力迎戰……,有把握贏嗎?”

身上穿著沉重盔甲,攜帶著必需的武器輜重,幾乎都是步兵,隊伍裡輕重傷員不計其數,還有君子軍的騷擾破壞,十里路程,曹軍隊伍只走了一刻多鐘,途中幾乎沒有掉隊!而正當曹老大為自己的麾下將士驕傲時,出現在曹老大面前的,卻是已經傾巢出營並且列陣完畢的兩萬徐州大軍,陣腳嚴整,士卒從容,火把似海,將徐州大營南面的開闊地帶映得一片通明,首先出營又一夜沒睡的徐州三千步兵,還已經在陶副主任的開恩下,撤回了大營休息並擔起保護營地的重任。

“陶賊的隊伍,反應竟然這麼快?!”

曹老大這一驚非同小可,也頓時明白自軍已然失去了以整擊亂的最佳衝擊機會,正猶豫是否一鼓作氣立即發起衝鋒時,對面的徐州隊伍中已然奔出了一騎。手打白旗和火把快步跑到曹軍面前,大喊道:“孟德公,我家主公給你機會立穩陣腳,快列陣吧,我們從不乘人之危!”

“呸!”曹老大重重吐了一口濃痰,對自吹自擂為從不乘人之危的徐州軍隊不屑到了極點——天下還人能比徐州軍隊更擅長趁火打劫麼?

“丞相,士氣可鼓不可洩。”荀攸在旁邊提醒道:“乘著我軍士氣高昂,應該立即總攻!”

曹老大點頭,正要下令總攻時。對面的徐州騎兵卻又大喊道:“孟德公,我家主公是為了你好,你現在衝鋒,吃虧的只會是你!你仔細看看,我軍陣前是什麼東西?!”

曹老大條件反射的抬頭遠望。藉著逐漸蒙亮的天色,曹老大也一眼看到了徐州中軍陣前,一字排開了二十架被草蓆覆蓋的兩輪推車。這時,兩輪推車旁的徐州士兵也一把掀開了車上草蓆,露出了二十根比海碗還粗的木柱,木樁尾部斜插於地,頂端向天。不知有什麼作用。然後對面的徐州騎士又大喊道:“孟德公,你看仔細了,你現在發起衝鋒,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喊叫完了。那徐州騎士立即將手中的小白旗與火把同時舉過頭頂,遠處一輛推車旁邊的徐州士兵,也立即用火把去燒一根木柱的尾部,曹老大正莫名其妙的時候。卻又忽然看到那根木柱的頂端忽然噴出火光,接著一聲如雷巨響突然傳來。象是在陣上突然打了一個炸雷,緊接著無數的小鐵角與小圓石在五百多步外的曹軍面前落地,象是下了一陣石雨鐵雨。曹軍上下大驚失色間,徐州軍陣中又響起了徐州將士的整齊吶喊,“戰無不勝!戰無不勝!戰無不勝!!”

“哼,哼!”冷笑了兩聲後,對面的徐州騎兵掉轉馬頭,快步跑回了自家旗陣交令,留下面如土色的曹老大和曹軍將士在原地發楞,至今還沉浸在徐州松樹炮首次亮相的驚駭中不能自拔——準確來說是威力小得十分可憐的松樹炮,陶副主任造這些松樹炮出來,最大的目的也就是為了嚇唬敵人,準備在戰事陷入膠著狀態時忽然使出,徹底打擊敵人計程車氣和鼓舞自軍鬥志,根本就沒指望過這些原始木炮真的能殺死消滅多少敵人。

雖然實際威力小得十分可憐,每次發射會不會炸膛還得看運氣,但這也足夠了,五百多步遠的射程距離,還有那如同炸雷一般的巨響,已經足以把曹軍隊伍從士氣高昂的狀態打擊到心驚膽戰的地步了,一炮打出,不僅曹軍上下個個面如土色,士氣大洩,曹老大更是心驚膽戰,下意識的打消了立即總攻的打算,改為命令道:“列陣,與陶賊隊伍相隔六百步布鶴翼陣,扎穩陣腳。”

命令傳達,曹軍隊伍立即依令而行,張郃與張遼兩支戰鬥力最強的隊伍左右張開,如鶴展翼,餘下的隊伍則迅速向曹老大靠攏,佈下嚴密方陣,槍戟在外,弓弩居內,速度迅捷但有條不紊,顯示出了良好的戰場紀律。然而看到這點後,陶副主任和賈老毒物等壞種不憂反喜,還一起哈哈大笑,然後劉曄還向陶副主任拱手笑道:“恭喜主公恐嚇成功,曹賊銳氣挫矣!背水一戰,曹賊竟然不敢佈置魚鱗或者鋒矢這樣的衝鋒陣形,選擇了攻守兼備的鶴翼列陣,足見曹賊內心之中也是已然膽怯,不敢再抱必勝信心。”

“還不夠,還必須再狠狠打擊一下曹賊銳氣。”陶副主任微笑,然後一拍馬率先而行,左右文武將官趕緊跟上,眾星捧月般簇擁著人品卑劣得髮指的陶副主任出陣,準備與曹老大在陣前答話。

這時,曹軍那邊也已經扎穩了陣腳,見徐州軍隊旗門開啟,白袍銀甲的陶副主任在眾將簇擁下出陣,曹老大猶豫了一下,也是率領一干文臣武將拍馬出陣,到陣前與陶副主任答話,同時為了打擊敵人計程車氣與鼓舞自軍士氣,曹老大還一出陣就氣勢洶洶的大喊道:“陶應奸賊!你不是很希望我率軍出戰嗎?現在我來了,我倒要看看,到了野戰中,你除了會派小人軍騷擾遊擊,還能幹點什麼!”

天色漸亮。陶副主任臉上的嬉皮笑臉已經依稀可辨,玩世不恭的大笑說道:“孟德公,你就別打腫臉充胖子了,如果不是我主動把軍隊一分為二,以一半實力誘你出戰,就憑你那點膽量,也敢出城來與我軍決戰?但很可惜,你中計了,我軍的分兵。已經在全速向著許昌戰場回援了,孟德公,你馬上就連回家的路都要被斷了!你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打腫臉充胖子的人,恐怕是你陶賊吧?”曹老大大聲笑道:“我軍細作早已探明,你的分兵昨天傍晚全線渡過了穎水。他們就是插上了翅膀,這會恐怕也飛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