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二奸爭鋒(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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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所獻的調虎離山計第一步雖然最好走也最安全,即便是被陶副主任識破也無礙大局,唯一的關鍵只是心腹死士的人選,必須足夠聰明,還必須足夠忠心,更必須得抱著必死之心去誘陶副主任分兵,三者缺一都不可,否則的話,曹軍接下來的後著不僅無從施展,還很可能要被奸險惡毒的陶副主任將計就計,反過來重創冒險出戰的曹軍隊伍。
還好,這樣的人在別人的隊伍裡恐怕難找,但是在曹老大的隊伍裡卻到處都是,曹老大召來了幾個心腹重臣的子侄和曹族晚輩,剛說了自己要派人出城讓徐州軍隊擒拿,立即就有不少人心領神會,曹老大的養子曹真也馬上站了出來毛遂自薦,抱拳拱手說道:“父親,孩兒願往。”
見竟然是養子曹真第一個站出來請命前去送死,曹老大不僅沒有為有這樣的兒子而驕傲,還破天荒的有些心中不忍,稍一遲疑間,典韋之子典滿、曹老大的族侄曹遵、親侄子曹安民、夏侯淵之子夏侯尚與夏侯霸等都站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向曹老大請令前去送死,曹真卻怒道:“是我先向父親請令的,你們別和我搶。”
說完了,曹真又向曹老大雙膝跪下,鄭重說道:“父親,孩兒願為父親前去詐敵,請父親恩准!”
“真兒,不是為父不想給你這個機會……。”曹老大遲疑著說道:“你此去乃是九死一生,稍有差池,為父可是想救你都做不到,你親身父親曹邵本就已經為我而死,你如果再有什麼意外,我將來去見你的親生父親……?”
“如果孩兒回不來。請父親替孩兒照顧二弟曹彬,三弟曹璠!”曹真毫不猶豫的答道:“孩兒親父早喪,是父親將孩兒三兄弟撫養長大,對孩兒兄弟恩重如山,今父親既然需要子侄出城故意被陶賊軍隊擒拿,孩兒不去,何人去?!”
良心還沒被狗吃光的曹老大還是些不忍,曹真則一再請令出城送死,還威脅說曹老大如果不答應。自己就立即自刎在曹老大面前,流著眼淚拼命磕頭懇求,曹老大見曹真態度堅決真誠,感動之餘,也難免是虎目流淚。終於點頭接受了曹真的毛遂自薦,然後驅散眾人,單獨向曹真面授機宜。
是夜四更,乘著月黑星稀,曹老大親自將曹真送上許昌西門,以吊索將曹真與一匹戰馬放下城去行事,父子二人在城牆上拱手而別。一起淚流滿面,兩旁曹軍文武也是個個落淚,一起向尚無官職的曹真拱手行禮,送別、也基本上是永遠送別曹老大這個養子。曹真下城後立即上馬。乘著夜色掩護連夜奔向許昌西南,消失在曹老大的淚眼之外。
第二日上午,在穎水河畔潛伏了幾個時辰後,曹真重新上馬返回許昌。一路上故意沿官道前行,與徐州軍隊的巡哨斥候遭遇後又裝成一副慌張逃命的模樣。引起徐州斥候懷疑而全力追趕,期間身著便衣的曹真還突然拿出武器,將一名徐州斥候刺成重傷,激怒徐州斥候小隊全力圍攻自己,然後再經過一番艱苦搏鬥,曹真這才故意手中的武器脫手,給了徐州斥候把自己生擒活捉的機會。
抓到了曹真,又從曹真身上搜出一道古怪文書,徐州斥候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把曹真押往徐州大營獻給陶副主任,期間為了讓徐州軍隊相信自己是不幸被擒,曹真又一度故意企圖逃跑,結果惹得徐州士兵勃然大怒,乾脆把曹真的腿給打斷了一條,橫捆在戰馬上押往徐州大營,斷腿痛得曹真滿頭大汗,但曹真心中卻是暗暗歡喜,相信自己琢磨出來的苦肉計一定能夠騙過比狐狸還滑的陶副主任。
果不其然,當看到劉皇叔暗通曹老大準備聯手抗陶的書信後,陶副主任果然是勃然大怒,馬上就拍著面前案几向曹真喝道問道:“說,你到底是誰?大耳賊的兵馬已到何處,何時抵達許昌?有多少兵力?說出來饒你不死,還給你治腿!”
“呸!”這是曹真給陶副主任惟一的回答,口中帶血濃痰吐得又重又快又遠,差點就噴到了陶副主任的猥瑣醜臉上,旁邊的陶軍衛士大怒,立即對曹真飽以拳腳,一個衛士還乾脆一腳踩在了曹真的斷腿處,痛得曹真是瘋狂大吼,“陶賊!殺了我!殺了我!要我出賣父親,你做夢!”
“父親?”陶副主任一楞,驚訝問道:“誰是你的父親?大耳賊?還是曹阿瞞?”
“奸賊!殺了我!馬上殺了我!我父親會我報仇!”曹真不答只是怒吼。
陶副主任當然不會輕易殺害曹真,立即召來曾經到過許昌的徐州官員細作辨認時,幾名徐州細作也立即辨認出了曹真的身份,驚叫著說道:“主公,他是曹真!他是曹賊的養子曹真!”
“不錯,本公子就是大漢曹丞相義子曹真曹子丹是也!”見自己的身份暴露,曹真也不再隱瞞,只是大吼罵道:“卑鄙陶賊,有卵子就馬上殺了我!劉皇叔的兵馬就要到了,你陶賊的死期就要到了,有人會給我報仇!”
“殺你?那是當然,但不是現在。”陶副主任獰笑,忽然提高聲音喝道:“來人,把曹真押下去,重刑拷問,讓他招出大耳賊何時抵達許昌,有多少兵馬?!”
“諾!”衛士一起抱拳唱諾,可就在這時候,曹真忽然臉上肌肉猛烈抽東,衛士發現不對趕緊阻止時已經晚了,曹真口中已經噴出了鮮血,還吐出了半條舌頭,徐州衛士大驚,叫道:“主公,他咬舌自盡了!”
陶副主任霍然起身,大步衝到了曹真面前親自檢查,見曹真口中血流不止,舌頭也大半已被咬斷,陶副主任臉上不由露出了失望神色,痛得已經是臉色發白曹真卻是面露微笑,心中暗道:“父親。孩兒沒給你丟臉吧?”
心裡的自言自語還沒有說完,曹真的臉色又忽然變了,因為陶副主任忽然嘆了一口氣,和顏悅色的問道:“子丹公子,咬舌自盡這一招,不是曹賊教你的吧?曹賊雖然狠毒殘暴,但還不至於教他的兒子送死。”
“什麼意思?陶賊怎麼知道?”口舌已不能言語的曹真心中茫然。
“子丹公子,其實你不必如此。”陶副主任又嘆了口氣,溫和的說道:“你的父親曹阿瞞想調虎離山。派你攜帶假信騙我分兵,給他的孤注一擲尋找戰機,這點我從一開始就心裡明白,讓人用酷刑折磨你,其實也只是想讓你以為我已經中計。然後再將計就計大破你父親的出城軍隊。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剛烈,為了讓我相信大耳賊真的來救你父親,竟然咬舌自盡。”
曹真如墜冰窖,臉色也徹底變了,由失血過多的蒼白變成了死灰色,整個人就象落入了無底深淵。飄飄蕩蕩不知身在何處。陶副主任卻抓起了曹真已經逐漸冰涼的手,輕輕曹真的手背,溫柔說道:“子丹公子,你沒給你父親丟臉。就憑這一點,你也算報答了他的養育之恩了。”
“是嗎?”曹真終於開口,用最後的力氣含糊問,見陶副主任鄭重點頭。曹真也終於放下了心來,無力的垂下腦袋。心中暗道:“父親,孩兒盡力了,但對不起,孩兒的對手太狡猾了…………。”
“把子丹公子抬下去,裝棺入殮,等有機會再還給曹賊。”命人將曹真的屍體抬走,陶副主任先是搖了搖頭,很是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願為曹老大賣命,為了增加一點騙過自己的希望,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在能讓將士心甘情願為己而死這方面,陶副主任現在也確實不如曹老大。
又嘆息了一聲,陶副主任轉向了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賈老毒物,清秀的臉上也露出了開心的微笑,道:“文和先生,被你料中了,曹賊果然沉不住氣先出招了,現在該我們後發制人了,文和先生尋思了這麼久,應該有妙計教我了吧?”
“這次詡要讓主公失望,詡還沒有想出破敵之策。”賈老毒物皺眉說道:“這道書信雖然可以斷定為曹孟德的調虎離山之計,但是我軍想要反過來將計就計,卻沒有那麼容易,因為曹孟德此計目的是想誘使我軍分兵,我軍想要佈置分兵假象不僅困難,還極其容易暴露,且不說許昌附近地勢開闊,我軍沒有分兵這一點很難逃過曹軍斥候的偵察,曹軍還是在主場作戰,熟悉地形道路,我軍是否真的分兵南下,也必然在曹孟德掌握之中,騙之不易。”
多著兩千年見識還天生狡詐的陶副主任也捻起了唇下微須,因為陶副主任也知道,在曹老大的地盤上想要佈置兵力調動的假象騙過曹老大,確實是一件如同登天的難事,就好象年初的小沛之戰一樣,曹軍主力才剛剛分兵,徐州細作的一隻信鴿就馬上暴露了天機,徐州軍隊想要讓曹老大認定自軍已經分兵,在許昌戰場上幾乎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難歸難,但這會陶副主任手中可打的牌畢竟要比曹老大多一些,所以盤算了片刻後,陶副主任忽然重重揪下兩根自己的小鬍子,吼道:“不造假象!真的分兵!分兵兩萬去汝水襄城,攔截大耳賊和魏種的聯軍!”
“真的分兵?”賈老毒物眉毛一揚,道:“主公,太冒險了吧?分兵兩萬去了汝水,又必須至少留下一萬軍隊保衛大營與鄢陵糧倉,我軍就只有兩萬可戰之兵,兵力反倒不如曹孟德了。”
“分兵後,我軍兵力確實將要不如曹賊,但我軍的隊伍狀況卻遠勝過曹賊的隊伍,起碼沒那麼多傷兵!”陶副主任咬牙切齒的說道:“曹賊太過狡詐,不真的分兵,騙不了他出城!只有冒險一把,真的分兵騙曹賊出城,然後以少數精兵與曹賊野外決戰!”
“主公下定決心了?”賈老毒物鄭重說道:“詡提醒一句,如果不分兵正面攻堅,我軍仍有很大希望拿下許昌,分兵後與曹操決戰,那我軍的優勢也就要被抵消殆盡了。”
“必須冒險!”陶副主任斬釘截鐵的答道:“曹賊隊伍的凝聚力太強,我軍集中兵力正面強攻雖佔兵力與戰鬥力的優勢。但肯定要傷亡慘重,耗時長久,如果許昌堅城久攻不下,我軍主力又傷亡過多,那麼冀州軍隊就有可能捲土重來了,大耳賊這個奸賊也肯定會來渾水摸魚,屆時我軍遠離後方,糧草轉運不便,局面將十分不利!”
“既然主公有此魄力。那詡不反對。”賈老毒物點頭,又道:“為了讓曹孟德相信我軍中計,詡建議我軍今天出動大批騎兵,加大對曹軍斥候的打擊力度,把曹軍斥候的活動範圍壓縮到許昌周邊三里之內。然後傍晚時分分兵,讓我軍分兵連夜繞過許昌城池西進汝水。只有這樣,曹孟德才會懷疑我軍已經分兵,然後派人嚴密偵查西南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