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樣的情景,已經逐漸在兩位堂兄培養下長大的陶基也很快猜出了原因——肯定是周瑜或者程普黃蓋的其中一人當了免費奸細,把君子軍的戰術特點對孫策的堂哥孫賁和親舅舅吳景傾囊相授,也把他們用鮮血和人命總結出來的迎戰君子軍的經驗全部告訴給了孫賁和吳景,所以孫賁和吳景這次渡江增援袁術,早就做好了迎戰君子軍的準備。

當然了,如果陶基願意的話,機動速度接近變態的君子軍也不是拿孫吳軍隊毫無辦法,至少可以把孫吳軍隊逼得象烏龜爬一樣的行軍,讓孫吳軍隊把一天的路程走上五天。不過很可惜,陶基再怎麼年少氣盛也不敢違背主公堂哥的命令,所以陶基也只能是讓君子軍裝成束手無策的模樣,在孫吳軍隊面前殺豬一樣的大呼小叫幾次,然後就老老實實的收兵走了,返回合肥大營向陶應報知戰況,孫賁和吳景也得以繼續北上,趕赴合肥增援橋蕤。

“可能是有備而來?”聽完陶基戰況報告和個人見解後。陶應馬上就笑了,道:“當然是有備而來了,孫賁和吳景是什麼人,一個是孫策的親堂哥,一個是孫策的親舅舅,手裡又有一部分軍隊,咱們的老對頭周瑜能不把君子軍的情況告訴給孫賁和吳景?不過你小子能分析這一點。也算是有點長進了,以後繼續努力,打仗要多用腦子。不能傻乎乎的只知道硬拼,那樣永遠成不了獨擋一面的大將。”

難得被陶應誇獎的陶基歡天喜地退下,那邊徐盛卻站了出來。向陶應拱手說道:“主公,既然孫吳賊軍裝備瞭如此之多的硬弩,那麼他們的箭矢消耗必然異常巨大,對後勤的補給要求也極高,末將請令率軍前去迎戰,用風羽箭大量消耗孫吳賊軍的箭矢,減輕我軍主力與孫吳賊軍正面對決時的壓力。”

“不急,如何擊破孫吳賊軍,容我仔細三思。”陶應搖頭,又起身走到地圖沙盤旁。招手把陶基叫到面前,讓陶基指出最後一次與孫吳軍隊交戰的位置,又掐算了孫吳軍隊的剩餘路程,覺得孫吳軍隊應該第二天傍晚就能抵達合肥,陶應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命令道:“許褚高順,你二人明日率精兵五千隨我南下迎戰,我要親自去會一會孫賁和吳景,也順便了解他們軍隊的真正情況。我走之後,子敬負責大營事務,指揮霹靂車繼續轟擊合肥城牆。”

眾人唱諾。又叮囑陶應千萬小心,愛惜小命的陶應也謝過了眾人善意,然後到了第二天,陶應就領著五千精兵啟程南下了,順著君子軍之前走過的道路一路去迎孫賁吳景,到了午時行得三十餘里後,前方終於出現了孫吳軍隊的旗幟隊伍,陶應立即命令軍隊擺開陣勢,又讓丹陽籍親兵打出了自己的帥旗,當道攔截孫賁與吳景的隊伍。

不一刻,孫吳隊伍抵達戰場,在兩箭之外也是擺開陣勢,可能是見鬥陣無賴的君子軍不在現場,不用過於擔心大量冷箭,旗門開出,兩員大將躍馬而出,身後還跟著十幾騎,有老有少,有些穿著盔甲有的做便衣打扮,更離譜的是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與一名十四五歲的方巾少年同騎一馬出陣,也來到了兩軍廝殺的陣前!——在望遠鏡裡看到這個最多隻有七八歲的可愛小姑娘,咱們的陶副主任先是有些糊塗,醒悟過來後又有些傻眼,心說不會吧,她該不會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孫尚香吧?這麼小,怎麼推倒啊?

“陶應奸賊!可認得我孫賁孫伯陽否?”怒吼聲中,一名三十來歲的大將越眾而出,用手中長槍遙指著徐州軍帥旗下的徐州眾人怒吼咆哮,“陶應奸賊!滾出來答話!讓吾看一看你這個奸賊到底是模樣?前仇舊恨,今天我也要與你一起了斷!”

陶應嘿嘿一笑,很是風騷的掠起垂到前額的頭髮,仔細整理了一下儀容,這才領著許褚與高順越眾而出,在陣前高聲叫道:“孫賁孫伯陽將軍,久仰大名了,在下便是你所說的陶應奸賊,怎麼樣,看清楚了沒有?是否不象你們想象中那麼青面獠牙,獐頭鼠目?是否還有些俊俏不凡,儒雅瀟灑?”

話音剛落,許褚和後面的徐州將士已然笑出聲來,穩重謹慎的高順也是嘴角抽搐,全都對咱們陶副主任的臉皮佩服得五體投地——能當著這麼多人自己誇獎自己,臉皮不到一定程度還真做不出來啊。那邊孫賁和吳景等人卻有些傻眼,一是確實有些驚訝陶應的俊秀容貌與自己想象中的截然不同,二是也被陶應的臉皮驚到,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最後,還是那只有七八歲的小姑娘含著眼淚哭喊了起來,“奸賊!你殺了我兄長,還我兄長命來————!”

“完了!還真是孫尚香!就算能弄到手,也必須得籮莉養成了。”陶應心中連珠價的叫苦,又努力裝成一副親切模樣,很是溫和的大聲說道:“尚香小妹妹,你這話就說錯了,我沒有殺你兄長,他是自己傷重而死的,與我沒有多少關係。當然了,對於伯符的不幸逝世,我也是很傷心的。”

“尚香?”小姑娘先是楞了一楞,還哭聲立止。然後又大叫起來,“奸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還有,你這個奸賊,我哥哥是被你騙走傳國玉璽,然後被你氣死的,你還我哥命來!還我哥命來!”

“騙走你哥的傳國玉璽?”陶應又笑了起來。大聲說道:“我想周瑜或者程普黃蓋也該把那天的事告訴你們了吧?那天我答應過,只要孫伯符將軍交出玉璽,讓我把玉璽交還天子。我就解除包圍放他一條生路,還給他糧食和渡江船隻,結果我又有那一條沒有兌現?又何騙之有?!”

孫尚香語塞。在場的孫氏族人也個個語塞,對陶副主任再是恨之入骨,也找不出一句話來反駁陶副主任的狡辯。最後孫賁乾脆也懶得和陶應嘮叨了,一拍馬挺槍就衝,血紅著眼睛撲向陶應,口中瘋狂怒吼,“奸賊!還我兄弟命來——!”

孫賁那邊剛動,早就躍躍欲試的許褚二話不說就要夾馬,陶應卻飛快一把按住許褚,又向旁邊的高順一努嘴。低聲道:“我這次是誘敵,別贏,注意保護自己,詐敗!”高順飛快點頭,再一甩長槍。夾馬俯身就向孫賁衝了上去。

還別說,孫賁在武藝上還真有兩把刷子,奉命詐敗的高順又不敢使出所有力量,交戰二十餘個回合後,高順一個不小心差點都被孫賁一槍捅下了戰馬,幸得及時仰身躲過。再直起身來時,高順也只好是就勢詐敗,夾馬提韁逃回本陣,戰意正盛的孫賁緊追不捨,同樣得到詐敗命令的許褚趕緊拍馬迎上,揮刀架住孫賁鋼槍掩護高順逃回陶應身邊,接著又與孫賁戰在了一起。

換了許褚和孫賁交戰後,儘管許褚還是沒有使出全力,最多隻算二流頂尖的孫賁還是感覺有些吃力了,幾次與許褚刀槍相交的硬碰,都被許褚的一身怪力震得虎口發麻,不住怒吼大叫,那邊孫賁之弟孫輔也沉不住氣,也是夾馬出陣來雙戰許褚,記著陶應命令的許褚也就勢下坡,戰了三四回合便詐敗而走,陶應更是乘機下令鳴金,掉轉戰馬帶頭逃命,高順和許褚雙雙領軍殿後。孫吳軍中則是戰鼓齊擂,歡聲四起,孫賁和孫輔兄弟兩馬當先,數千大軍奔騰湧動,潮水一般撲向緊急撤退的徐州軍隊。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在戰場上積累了相當經驗的陶應很快就發現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情況,那就是孫吳軍隊中有很大一部分士兵在追擊中十分玩命,為了儘可能快的追上徐州軍隊撈取功勞,這些士兵根本就不管不顧什麼進退有序,為了拼命向前還不惜衝亂友軍的整齊隊伍,腳步速度還非常之快,陶應這次率領的軍隊如果不是徐州一流戰兵的話,換了其他軍隊恐怕都已經被這些士兵給追上了。而更讓陶應疑惑的是,這些士兵吶喊呼喝的聲音,竟然也有一點似曾相似的感覺——就好象在那裡聽說過一樣?

“主公,不對啊?”陶應親兵隊伍裡的丹陽兵們也發現不對了,紛紛在奔逃中向陶應嚷嚷道:“主公,後面追殺我們最狠的賊兵,好象是我們的同鄉丹陽人,口音和我們一模一樣。”

“操!我怎麼忘了吳景和孫賁被袁術、劉繇聯手逼得走投無路後,去了宛陵投奔丹陽太守周尚?”陶應恍然大悟的罵了一句,然後又面露喜色,暗道:“好!終於有辦法拿下合肥城了!呵呵,丹陽兵,全天下沒有人比我們老陶家更清楚這些丹陽流氓兵的德行了,老孫家帶這麼多我老家丹陽的同鄉兵來合肥,看來不僅是想嫁閨女,還想把合肥城當陪嫁送過來了。”

發現了這個情況後,之前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對合肥到底是巧取還是豪奪的陶副主任心裡也終於有了底,拔出了刀來大吼,“弟兄們!撤!撤!快撤啊!老鄉見老鄉,要小心咱們背後挨一槍啊!”

“主公有令,撤!撤!”周圍的徐州將士轟然答應,大喊著把陶應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人加步馬加鞭一個勁的只是逃跑,而徐州軍隊中逃得最為賊快,讓人只能看到他們屁股後升騰起的滾滾黃沙的,也自然是陶謙留給兒子的寶貴遺產丹陽兵了。

帶著對陶副主任的刻骨銘心仇恨,孫賁兄弟和吳景率軍足足追殺了徐州軍隊超過十里路,直到隊伍嚴重變形脫節才不得不停下追擊腳步,收攏隊伍打掃戰場,歡天喜地的慶祝旗開得勝。而咱們的陶副主任破天荒的第一次敗逃回了自家大營後,不等目瞪口呆的徐州眾將張口打聽什麼樣的敵人能幹翻許褚、高順和陷陣營,讓咱們自打出道後就沒輸過一次的陶副主任第一次嚐到敗績,咱們陶副主任就已經抹著臉上的汗水和塵土喝道:“馬上全軍拔營,向北退兵二十里下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