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和文丑點頭答應,陶應也馬上下令全軍掉頭,準備退回百里之外的方與小縣,去那裡與自家後軍會合,不過回頭走了幾步後,陶應又猛然想起一事,忙又回頭向顏良和文丑叫道:“顏將軍,文將軍,還有一件小事——陶應斗膽猜想,二位將軍出兵來戰君子軍時,孟德公和大耳賊臉上一定是笑著的吧?”

“什麼意思?”顏良和文丑滿頭霧水的對視一眼,這才想起自己兄弟提兵來戰君子軍時,曹軍眾將和桃子三兄弟臉上古怪神情確實大大不對!然後顏良趕緊問道:“陶使君,你如何得知此事?”

“很簡單。因為孟德公與大耳賊劉備,都曾經和君子軍交過手,也都吃過君子軍的大虧!”陶應笑著說道:“所以陶應料定,看到二位將軍出兵來戰君子軍,孟德公和大耳賊一定笑得十分開心,也一定沒有把君子軍的作戰特點和鬥將手段告訴給二位將軍知道——所以二位將軍才會和我這君子軍鬥將!”

顏良文丑大驚失色,然後臉色又一起的變了。顏良還鐵青著臉大罵了起來,“曹阿瞞,大耳賊。你們給我等著!”

見君子軍自行退卻,顏良文丑的隊伍也沒有發起追擊,正等著看好戲的曹老大和劉皇叔當然是滿頭霧水。又聽派去哨探戰況的斥候說顏良文丑中了無數君子箭卻沒有送命的奇事,比狐狸還滑的曹老大和劉皇叔頓時大叫不妙,明白陶應這一次肯定又是在耍花招,但一時半會又猜不出陶應是打算耍什麼花招,無奈之下只得硬著頭皮出營迎接顏良文丑,從他們嘴裡直接瞭解情況。

因為被兩個所謂盟友惡狠狠擺了一道,差點送命的顏良文丑對曹老大和劉皇叔當然沒有什麼好臉色,更沒有什麼好聲氣,剛一見面,脾氣火暴的顏良就劈頭蓋臉的向曹老大和劉皇叔質問。問他們是不是故意沒有提醒自軍不要和君子軍鬥將,曹老大和劉皇叔當然是矢口否認,一口咬定是自己們忘記了提醒,還說以為顏良文丑長期與自軍聯手作戰,已經知道了君子軍的無恥戰術。所以才忘了提醒顏良文丑小心。

因為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曹老大和劉皇叔是故意如此,顏良和文丑再是憤怒也無可奈何,但顏良文丑也不是沒有辦法報復曹老大和劉皇叔,除了轉告陶應這次出兵昌邑是找劉備算帳的目的外,然後文丑又奸笑著向曹老大和劉皇叔說道:“孟德公,玄德公。十分抱歉,我家主公命我二人率軍南下,是讓我們來協助孟德公剿滅呂布——並沒有要求我軍征討徐州陶應,所以在沒有收到主公命令之前,以後二公再與陶應交戰,就恕我軍不奉陪了。”

“還有,玄德公。”顏良也拍著劉皇叔的肩膀,親熱笑道:“玄德公,好象你只是孟德公的盟友,與我軍並無盟約,所以陶使君這次出兵征討玄德公,也恕我軍無法奉陪,陶使君還讓末將帶話給玄德公,請玄德公把脖子洗乾淨了等著,話末將帶到了,剩下的事玄德公看著辦吧。”

說完了,顏良和文丑大笑著揚長而去,率軍返回自軍大營駐紮,一邊勒令自軍不得主動挑釁徐州軍隊,一邊把今日之事寫成文字,派快馬送到高邑稟報大袁三公——這道軍情奏報,自然也就是差點把咱們楊宏大人嚇得尿褲襠的那道軍情奏報了。

顏良文丑大笑著走了,曹老大和劉皇叔卻在大營門前呆若木雞了,實在搞不懂陶應故意不殺顏良文丑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也搞不懂陶應這次出兵兗州到底是什麼目的,是為了救呂布,還真的只是為了找劉備算舊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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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搞不清楚陶應用意的還有許褚和陶基,率領著君子軍繞開了曹軍在南面三十里外的阻擊陣地——駐紮在這裡防範徐州來援的曹軍大將李典吃過君子軍的大虧,根本就不敢脫離臨時工事的保護,來平原上和君子軍野戰送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君子軍繞過陣地揚長南下。剛遠離了李典的曹軍偏師陣地,許褚和陶基就湊到了陶應面前,由陶基問道:“二哥,剛才你為什麼臨時下令,要我們拿無頭箭去射顏良文丑,又為什麼要說這次出兵不是救呂布,只是為了找大耳賊算帳?我們這次出兵兗州,到底是為了做什麼?”

“顏良文丑都是袁紹的心腹愛將,隨便殺上一個,我們和袁紹的盟約就完了,所以現在還不能要他們的命。”陶應隨口回答,又微笑著說道:“至於我軍這一次出兵兗州的戰術目的嘛,說實話,我到現在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許褚和陶基都傻了眼睛,許褚又驚叫問道:“主公,你不是在說笑?你也不知道我們這次出兵的目的,那你出兵幹什麼?”

“當然是為了隨機應變。”陶應示意許褚和陶基低聲。壓低聲音說道:“目前呂布的形勢危如累卵,袁紹是否已經接受了我軍求盟,目前我也還不知道。所以為了預防萬一,我就先把軍隊拉到兗州來,在戰場一百里外觀望風色,一邊間接牽制曹袁聯軍,間接支援呂布。一邊等楊宏的訊息,確認袁紹是否接受我軍求盟,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間接牽制曹袁聯軍?間接支援呂布?”陶基更是糊塗。又趕緊問道:“二哥,我們駐紮在一百里外,怎麼能牽制曹袁聯軍?又怎麼能支援呂布?”

“心理威懾。也心理支援。”陶應笑著解釋道:“我們君子軍擅長長途奔襲,一百里路對於君子軍來說,只不過是大半個白天的路程,這點已經吃過大虧的曹賊非常清楚,所以我們那怕是駐紮一百里外,曹賊也得日夜擔憂他被前後夾擊,更得為他的糧道安全操心,不敢不顧一切的全力攻打昌邑城,間接減輕呂布的守城壓力。”

“至於呂布那邊嘛。”陶應笑得更是開心,道:“我之所以帶著你們奔襲到昌邑近處。就是為了讓呂布看到他的援軍抵達,下定決心不惜代價的堅守下去,呂布軍的將士看到活命希望,也會士氣大振,更加賣命的死守昌邑城池。等待我軍救援。這樣的心理影響,等於是給呂布增加了上萬守軍!”

“可是我們君子軍只是昌邑城下打了一個轉就走,能有這麼大的效果嗎?”許褚疑惑問道。

“足夠了。”陶應笑道:“雖然君子軍只是在昌邑城下露面就走,但這已經足夠了,因為呂布軍見識過我們君子軍的奔襲能力,也知道我們君子軍的作戰特點。見我們露一個面就走,肯定會認為我們是去斷曹賊糧道去了,也認為只要戰事需要,我們君子軍可以隨時出現在曹袁聯軍的背後。所以就算我們君子軍再也不在昌邑城下露面,呂布軍也會一相情願的相信,認定我們一定會去而復返,隨時隨刻都有可能重新出現。”

陶基和許褚似懂非懂的點頭,然後陶基又問道:“二哥,那麼等到袁紹那邊有準確訊息了?我們又該怎麼辦?”

“那就要看袁紹是否接受我軍求和結盟了。”陶應輕描淡寫的答道:“如果袁紹答應我軍求和結盟,那麼我軍成了袁紹的盟友,呂布覆滅後曹操也就不敢隨便對我們徐州下手了,呂布也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我們也可以讓曹袁聯軍去剿滅呂布了。如果袁紹不肯答應我軍求和,也不肯和我軍結盟,那麼我馬上揮師北上,讓君子軍去斷曹賊的糧道,其他軍隊和呂布聯手內外夾擊曹袁聯軍,能擊敗曹袁聯軍當然最好,就算打不過他們,也可以接應呂布突圍出來,繼續利用呂布牽制曹賊。”

陶基和許褚張口結舌,許久後才一起在心裡嘀咕道:“牆頭草做到這地步,二哥(主公)也算是登峰造極了。”

“如果袁紹答應結盟,怎麼把呂蝶小籮莉救出來呢?又怎麼能儘可能多救一些呂布軍的精兵強將出來呢?”陶應可沒空理會堂弟和幫兇怎麼評價自己,心裡只是不斷盤算,“和袁本初結盟後,直接出兵救人怕是不行了,曹賊和大耳賊也絕不會允許呂布軍大規模向我投降,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向顏良文丑下手,看來得多準備一些金銀珠寶了。不過,把顏良文丑收買過來後,我又該怎麼出手救人?”

陶應算計盟友算計老丈人的同時,昌邑城上城下的呂布軍和曹軍當然都沒有閒著。雖然還沒有摸清楚陶應出兵的真正目的,但為了謹慎起見,曹老大還是毫不猶豫的分出重兵,一邊加強南線防禦,一邊加強對糧道保護,派出大量斥候偵察徐州軍隊的動靜,同時全力攻打昌邑的計劃也只得作罷,只能是重新計算攻城兵力,調整攻城計劃。除此之外,曹老大自然少不得破口大罵,“陶應奸賊,總有一天,吾一定要把你再扔進油鍋!下一次,吾的油鍋裡,一定裝滿滾燙青油,把你活活炸死!炸成人幹!”

還有呂布軍這邊,見君子軍在昌邑城下露了一個面就又跑了,熟悉君子軍作戰特點的呂溫侯不僅沒有失望,還興高采烈的大吼大叫,“曹賊,等著吧,我賢婿的君子軍神出鬼沒,跑不死拖不垮追不上,以後你的大營和你的糧道,日日夜夜都別想有安寧了!”

“主公,應該把君子軍流竄奔襲特長告知全城。”陳宮也向呂布建議道:“我軍將士中,只有部分人知道君子軍的作戰特點,知道君子軍來而復去只是避敵鋒芒,尋找戰機擊敵薄弱,所以最好是安排大量人手,把君子軍的戰術宣傳告之全城軍民百姓,甚至可以適當誇張一些,藉以鼓舞全城軍民百姓的軍心士氣,對我軍堅守城池有著無窮益處。”

“妙計!”呂溫侯大力點頭,又橫了陳宮一眼,笑道:“如此妙計,還不速速行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