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輪碾壓著乾硬的土地,馬車緩緩啟程,在寬大的馳道上往北而去。

對於辜泓清的發落,關鳩有些意外。

本以為他的下場難逃一死,交給了那個冷麵孔的齊穎之後,當著在場眾人的面,直接廢掉了辜泓清的一身修為。

辜泓清面色發白,躺在地上只有喘息的份。

整個過程,關山道不發一語,只是默默注視著,面上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

關鳩不清楚為何。

他想要從關山道的臉上瞧出絲毫端倪來,卻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好像這個人就是個石像立在那,面上永遠不會有什麼變化。

最後裁定,辜泓清打入死牢內。

眾人沒有異議。

......

......

坐在車轅上的關鳩看著一望沒有盡頭的官道。

回頭又看向車簾內,一陣冷風吹過,掀起一角。

透過縫隙,那人靜靜坐在其中沒有絲毫動靜,雙眸緊閉,面部僵硬。

兩人一路無話,關鳩也無暇去看沿途的風景。

過了許久,關山道緩緩睜開眼,臉上依舊沒有表情。

讓人難以猜透他的心思。

即便隔著一道車簾,他也清楚關鳩心中恐怕有太多疑問。

關山道緩緩開口,對著車簾外的關鳩淡淡說了一句。

“此回北上,萬般小心。我聽得了一些訊息,前些日子,住在驛站的西雄使者團隊被重兵圍住不得出去,鬧得北都風聲鶴唳。”

音調絲毫沒有起伏,也沒有刻意冷落關鳩的意思,倒像是個年長者語重心長地對一個小輩給予該有的關懷和囑咐一般。

關鳩聽了眉頭微皺,這些東西他心中自然是清楚。

這個基本常識也不需要關山道親自來提醒。

頓時,只覺得心口一陣煩悶,拂面而來的涼風也無法吹散。

他抬頭看向頭頂,過往與關山道相處的點滴痕跡浮現在腦海當中。

自他入了酆都府成為陰曹吏有將近兩年的時間,在他印象當中,關山道很少言語。

對於關鳩來說,關山道就如同前世所聽聞的機器人一般。

似乎感情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累贅,不該傍在左右。

“對於......辜泓清,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再怎麼說他在你的身邊這麼久,你見到他的下場後好像沒有多少意外,似乎一切都是順理成章,在你意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