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灼騰,連帶她的雙眸也充斥著猩紅。

血霧漸漸凝成道道血光,在四周亂舞。

碎了簷上瓦礫,滅去一旁花草,又或者在牆上留下不深不淺的刀痕。

這都是在試探,試探遁入空門後的紀靜。

究竟是能夠容忍到哪一步。

兩人在靜默中對峙,意外的是,淨曇並沒有任何防護的意思。

仍由血光擦身而過,割破了自己的縵衣,在自己的臉上劃下血痕。

這些所作所為,並沒有使得他的動作有絲毫的停滯,仍舊是不緊不慢地掃淨地上灰塵。

冷調寒嘴角浮起一層獰笑,手中的‘血摩羅’微微抬起。

髮絲隨著血霧起伏而在當空飄揚,一股更為洶湧的力量隨著刀脊奔出。

猶若朱雀振翅,將明火於世。

“馗首。”

聲音依舊十分溫柔,並沒有在意冷調寒的唐突冒犯。

就好像是初春之時迎來的一道暖風,化去了房簷上的冬雪,留予萬物一個復甦的機會。

血霧頓時土崩瓦解,古寺又恢復了冷調寒來之前的寂雅。

只是冷調寒相當不好受,額上隱隱浮現了一個標準的佛印,宛若枷鎖一般,使得她難以發力。

才從三道禁制中解脫,卻又被這束突來的佛光所制下,心中自然有些惱火。

“掃塵的時候,最好先是用水潑洗地面,免得塵土飛揚......”

“掃塵本來是為了淨塵,如若最終的結果是塵土喧囂,不如不掃......”

“因此目的雖好,也要用對了方法。用對了方法,便是事半功倍。”

雖是受到了佛光的壓制,冷調寒收斂殘存血霧入體內,一股火熱湧上心頭。

與鉗制自己身體的佛光互相交融,得以擺脫了桎梏。

“相當功利的一個回答,你真的是在佛寺清修二十年,到底是怎麼混上禪師的?”

淬了一口血沫,方才擱淺在眼眸內的血氣也瞬間消散。

“馗首,先前若不是我的佛光,那‘血摩羅’將會完全吞食你的理智,你將徹底淪為神智昏沉的殺戮怪物。”

或許是受到了佛光的影響,血摩羅瞬間黯淡了不少。

“出家人不忘誑語,我此番入南都,要事有三。一來協助酆都府,二來是了結你我之間的因果,三來便是為了‘血摩羅’。”

聽了淨曇的目的,冷調寒笑了一下。

笑得相當誇張,喉頭裡發出的聲音猶若荒原上飄蕩的冷風,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