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我們又見面了。”

頭次見面,冷調寒雖是有一瞬愣神,只將淨曇當做上峰派下來的援手,一個曾在酆都府當過陰曹吏的禪師。

那時候隨便寒暄了幾句,自己便未有多加理會。

結合先前那一束佛光,大約想了想,冷調寒心生冷笑。

這哪裡是來幫助她,分明是來管束她的。

冷調寒只是從原先小小的地牢,換了一個更大的空間。

而那股佛光,雖是陌生。

但卻並不是純粹的佛氣,內中隱含的氣息令冷調寒相當熟悉......

環伺了一番古寺,倒是不同於南都城他處的慘敗,這裡獨有一份幽雅寂靜。

“還是天家聰明啊,我當時接到聖諭的時候可是滿懷感激。”

看著拿著掃帚不停掃塵的淨曇,冷調寒自嘲一笑。

“他們覺得我是一條需要管束的瘋狗,那你呢?”

“淨曇。”

“或者該喊你一聲你在塵世的名字,紀靜。”

比丘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也只是停頓了一瞬,便接著掃塵。

昔日,冷調寒還是高階陰曹吏的時候。

紀靜便是在南都酆都府任一階陰曹吏,在審判冷調寒罪狀的時候他也是在場的。

全程並沒有為冷調寒辯解一句話,甚至乎最後判決冷調寒落入牢內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勞’。

自那之後,紀靜便從酆都府內消失不見。

未曾想,短短二十年的光陰過去。

紀靜竟然是成了菩提慈苑的禪師,淨曇。

“皈依三寶之後,青燈古佛旁,你悟了什麼?”

冷調寒身上暴戾的氣息並未有息止的痕跡,反倒是見到了故人之後迅速籠罩了整個古寺。

淨曇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不緊不慢地掃塵,且相當講究。

先是用方才挑來的一桶水將一處地給打溼,然後再慢慢掃除。

防治是塵土再揚,擾亂了內心的平靜。

“淨曇,紀靜,皆是留在塵世的名字,馗首願意喊我哪一個便喊我哪一個。”

淨曇垂首看著地面,聲音悠揚。

“我再問你一遍,遁入空門,你悟了什麼?”

見淨曇答非所問,冷調寒一步踏入古寺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