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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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的審問頻次比賀三川想象的更加頻繁,幾乎一日一審。從賀謹回來的的言語,態度,交往之人都問的極其詳細,甚至有的問題會間隔著問好幾遍。
賀三川回答的非常小心,生怕出現一詞一字的漏洞。
案件的審理由刑部的一名參議協同密參院靖安司主事共同進行,賀三川注意到兩人雖然都在同審案件,但是問題的防線卻略有不同。
刑部的參議側重於賀謹回國以後到赴任佳夢關期間的行為和人事關係,比如和誰見過面、說過什麼、對赴任海昌郡的任命有什麼談論……
而靖安司隸屬密參院,作為專門負責肅敵反間的部司。它既不屬於文臣派系,也不歸屬武將集團,是一種比較獨特的存在。
這位負責審問的主事官員的提問,則更加側重賀謹赴任西昌的一些信件,甚至會問一些刁鑽的問題,比如“賀大人有沒有寄回來什麼西昌的特產。”
賀三川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這個的確沒有,因為父親曾經明言,赴任西昌是國事,家人不準私下談論,也不準打聽問詢。”
他又補充了一句:“中間受我王召見,回家三次都由官員隨同,均未留夜。”
“這封信——你見過嗎?”
靖安司的主事看起來非常精明強幹,他翻出一封書信放在桌上。賀三川瞥了一眼,發現並非原件,是經過謄抄拓寫的。
他知道是防止嫌犯銷燬證據,但是他心裡並不以為意,認真讀了一遍就大大方方的回覆道:“見過,這是父親在出使西昌時候和我來往的家信。”
對方並沒有直接問問題,而是讓賀三川按上手印,表示認可了信件的真實性。
“大概什麼時候寫的呢?前後還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賀三川現在已經知道了案件深處埋藏著的種種恩怨,回答的更加謹慎小心。
刑部的官員一邊聽一邊記錄著,隨即補充著問了一句:“如這封信上所說,你希望進京當差。”
他停筆望著賀三川,示意他圍繞這個問題給與一個解釋。
這個問題的確有點難堪,但是畢竟自己是階下囚,只能如實回答。
賀三川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道:“因為當時我擔任輜重營校尉,駐地偏僻,只能作為築城屯糧的後勤部隊,所以……”
“所以什麼呢?”官員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光。
“所以我希望進京任職,”在雙方目光的逼視下,他說出了當時真實的想法:“希望能進兵部,日後能成為一線作戰的將領。”
“哦,仕途方面的考量。”對方下了斷語,和靖安司的主事對視了一眼,隨即刷刷書寫起來。
這個評語讓賀三川心裡有些不快,人的志氣被人評判的如此粗俗,但是卻難以辯駁。
“那這封信呢?”刑部的參議又遞過來一封謄抄後的信件。
賀三川低頭認真辨認了一遍,確認沒有更改捏造的言辭,便也照著要求按了手印。
“這封信是我寫給父親的,”賀三川整理了一下思緒,不想給對方抓到什麼值得鑽營的縫隙:“我被任命為守備參將,去風池縣帶兵。”
“風池縣,”提問的參議抿著嘴思索了一下,這個地名他沒有聽過,剛要記錄,一旁的靖安司主事輕輕撫著他的胳膊:“這個就不要記載了,還沒有登記在地輿圖冊中。”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樣,對方一愣,立馬醒悟過來,這個地方必定是個涉密地點。隨即當著對方的面將“風池縣”三個字塗抹了。
“那這封信的意圖是——”他轉臉詢問賀三川,一旁的靖安司主事也動了動身子,顯然這個問題引起了他的關注。
賀三川平淡的說道:“畢竟升官了,告知父親一聲,僅此而已。”
兩人聽後再一次對望了一眼,賀三川覺得這些問題問的無聊至極,也沒有任何關於父親叛逃的端倪顯現。
“上一封信,你父親在西昌出使,你是個糧庫管帶,所以你想入京做官。”
刑部的官員看著手中的記錄,慢慢的說道,賀三川預設了。
“透過信件的時間來看,四個月,你升了兩級,成為守備參將。而且——”
他瞥了瞥身邊閉口旁觀的靖安司官員,繼續說道:“位置機要,是涉密軍縣。”
賀三川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有些覺察到不對勁了,可到這裡也的確無法反駁。
“你父親看來幫你出了力了吧。”對方探問道,隨即又微笑著解釋:“這也沒什麼,老子給兒子安排個前程,這個不至於入罪的。”
賀三川只得點了點頭,畢竟這個任命是應該太子幫忙運作的,希望他能早些熟悉軍務,有一種栽培的意思在裡面。
“人言可畏,你千萬不能攀上太子。”三叔的言語在他腦中浮現,他看著對方,說了個“不太清楚。”
對方一愣,“不太清楚”有時候代表著“不方便說”。
刑部和靖安司的官員畢竟不是軍人,就賀三川軍務方面也做了一些相關問題的詢問,賀三川簡要的一一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