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連忙搖頭:“你都病的這麼嚴重了,就不要想這些了。”

本想著替他把杯子拿過來放到一邊,可薛玉辭卻像是落入籠中的獸一般驚慌地躲開了她。

江泠愣住了:“你這是何意?”

“陛下不要誤會,咳咳……”薛玉辭朝向身側咳嗽了幾聲,“臣現在病重,怕傳染給陛下。”

“不用這麼擔心。”江泠有點意外,她還不覺得薛玉辭能在這種情況下為她考慮,難道她之前做的已經把這位打動了?

江泠有些半信半疑。

薛玉辭因為時不時咳嗽,導致聲音有點啞,還是拒絕道:“不行。”

江泠看他如此堅持,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條手帕系在臉上:“這回可以了。”

薛玉辭看著江泠的模樣,輕輕一笑,終於湊過來將杯子給了江泠。

江泠看著杯中的清水,皺起眉頭:“怎麼是清水,太醫沒有讓你喝點什麼緩解咳嗽的嗎?比如梨湯?”

薛玉辭搖了搖頭:“沒有,只是一直在喝藥。”

江泠微微翻了個白眼,怎麼這些太醫連這個都不知道呢,看來她也得琢磨琢磨給太醫院選選新人了。

她拍了拍薛玉辭的胳膊:“一會兒讓小枝去熬。”

薛玉辭微微一笑。

江泠也跟著笑了。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已經算計好的,薛玉辭的風寒加重是因為在江泠走後故意泡在冰水裡而導致的,就等著江泠返程回來之後,鬧上這麼一場。

如此他既有理由讓江泠陪在他身邊,又能以此分散江泠在朝堂上的注意力,自己也可以趁機安排手下去做更多事情。

而江泠也果然心疼他,竟然在回來之後的第二天早上就冒雨過來了,本來他沒想會這麼快的。

江泠見薛玉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猜測一定是他此刻倍加感動。

而薛玉辭本來還和江泠保持著一點距離,可是見剛才江泠拍了拍他的胳膊,心中一顫,也伸手想握住她的小臂。

因為薛玉辭的動作緩慢,江泠注意到了。

她思索了一下,薛玉辭現在虛弱著,加上最近變得比之前規矩多了,所以也不會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若是想抓著小臂就隨他吧,只是得提醒一下。

江泠輕聲說道:“你得輕一點碰我的胳膊。”

薛玉辭疑惑地抬眸:“怎麼了?”

對付採華寨的事情也不算秘密,當時只是為了隱藏身份,江泠因此解釋道:“出去的時候打仗了,受了點傷,雖然可以活動,但碰的話還是得加點小心。”

這是在薛玉辭料想之外的,他心中忽然有些慌亂,一時間竟然像失了魂一樣拉住了江泠的手,撩開她的衣袖。

只見一道道布條纏著,還有乾涸的深紅血跡。

這個江泠也才知道,因為今天她還沒有換藥呢,想必是昨晚沈時用力給弄開的吧。

薛玉辭看著小臂,又往上推了推衣服,卻發現上臂也纏著。

“這?!”薛玉辭看向江泠,眼底交雜著多種情緒。

“當時挺多人的,不小心——”

“這樣的傷有幾處?”薛玉辭心中頓時起火,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江泠看著他,覺得現在不宜說謊:“就大概十來處吧,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薛玉辭的聲音低低的,隱隱透著氣憤:“都還出著血呢,你說養得差不多了?!”

江泠眨了眨眼:“昨天出的,這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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