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側臉那麼清秀,這是方子軒第一次看見武仙兒的臉。怪不得白天時候武大叔說什麼自己看痴了這類的話,像武仙兒這樣的容貌恐怕在哪都可以說得上是一絕。

“你沒有睡?”武仙兒的聲音很清脆,這也是方子軒第一次認真聽她說話。

方子軒站起來走到武仙兒坐著的篝火旁,坐在她的正對面。

“嗯,武小姐不也沒睡。”方子軒的目光依舊掃過武仙兒腰間的玉牌,問道:“武小姐是南劍門弟子?”

“是,也不是。”武仙兒取下腰間的玉牌。“方少俠對南劍門很感興趣?”

方子軒搖搖頭,他從懷裡掏出南劍門的玉牌:“咯,我也是南劍門弟子。”

武仙兒看見方子軒手裡的南劍門玉牌,明亮的眸子裡突然多出一份別樣的情感,女子突然站起身:“那你知道楊門主是真的……”話到嘴邊,武仙兒還是嚥了回去,她不敢往下說,因為她不相信。

方子軒大概猜到武仙兒想問楊不爽是不是真的身死皓月門,不過明顯他如果說了實話,就會牽扯到很多東西。

“我也不清楚,武小姐和門主是?”

武仙兒將玉牌緊緊握在手裡,原本激動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她重新坐到篝火旁,拿起放在石板上的長笛。

“楊叔叔是我父親的義弟,也算我半個父親。”

方子軒點點頭,他知道失去至親的感受。

武仙兒收斂情緒,指著方子軒身後不遠的帳篷,也帶著些好奇地問道:“方少俠的女兒看起來也十歲多了吧,那方少俠今年多少歲啊?”

“……”

方子軒愣著,這得編的像些,不然很容易穿幫。一旦穿幫,恐怕也要出很多麻煩事兒。

“是領養的女孩子啦,她的親生父親死於前不久的蘭格叛亂,我在那裡收留了她。”方子軒嘆口氣。“我也才十七歲,怎麼看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女兒,武大叔那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也不好好看看……”

“武叔叔那是相信你。”武仙兒站起來走向她身後的帳篷。“方少俠明日可要小心些,這開南悍匪據說強者已經接近秋水大乘,避免不了會有一場硬仗。”

說完,女子拉好帳篷的簾子,吹滅了帳篷內的燭火。

方子軒抬起頭,出神地看著星空。

新明二年十一月十一日……

方子軒口中唸唸有詞,天地劍意運轉開來,氣海之中已經恢復如初,烈酒化成七分劍氣也打通了原本因為內力耗盡從而閉塞的任督二脈。現在的方子軒又恢復了原本的入神初期實力,而且隱約感覺摸到了入神佳境的門檻。

“父皇,兒臣感覺這做天子還挺累的,就好像有人在逼著自己一直往前走,走啊走啊,不敢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身後隨之繃斷的橋樑就會斷到自己的腳下,跌進去就是無盡的深淵。”

方子軒躺在地上,身旁的篝火在冷風中興奮地燃著,沒有一點要熄滅的念頭。

……

“起床起床起床!”小道姑騎在方子軒的身上,使勁揉方子軒的臉頰。

方子軒睜開眼睛,看著小女孩調皮搗蛋的模樣,臉上掛滿被“虐待”還能笑得出來的那種滿足的笑。

“有你這樣的女兒也還不錯。”方子軒打趣道。

小道姑聽到這話,哼一聲,從方子軒的身上跳下來,不多說一句話。走到武舞舞和武仙兒他們身旁。

“欸,小仙女你……”方子軒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懷裡的幾塊乾糧餅被小道姑拿了去。

小道姑把乾糧餅遞到武仙兒手中,小聲嘀咕道:“仙兒姐姐,這是我‘爹爹’手裡的官糧,可好吃了。”

小道姑自然是吃過這幾塊餅,在他們出發去襄州之前,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幾名官差為方子軒準備的乾糧。這種餅一口咬下去全是麥子的香味,是十層十的麥子磨面所做。方子軒告訴她這是宮廷大御廚為王公貴族、大將軍特製的乾糧餅,只有這些王公將軍們出遠門才能吃上的上等品。

武仙兒接過布袋好奇地開啟,一陣撲鼻的麥香從布袋裡傳出,

“真的是官糧。”武仙兒和武舞舞對視一眼,武仙兒開始懷疑方子軒的身份。

同樣武舞舞也有些懷疑方子軒是不是這些馬匪放出來的間諜。

“你們怎麼了?”小道姑看得出武仙兒和武舞舞兩個人神情的奇怪,但是她現在的人設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不能一下子揭穿他們。

“小仙女,告訴姐姐,你爹爹他是做什麼的呀?”武仙兒蹲下來摸摸小道姑的頭,臉上是和藹可親的笑意。

小道姑靈機一動:“我‘爹爹’之前做縣令的,可是他為了我辭官了。”

提到縣官,那麼身上有官糧倒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