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奴才先送您去太醫院,晚些時候將您送回築邸小院。”

“有勞公公了。”顧七在李冒的攙扶下上了轎。

到了太醫院,只有兩三個當值的太醫,之前在小院見到的幾位老太醫都不在。

李冒走到研磨藥粉的一位男子面前,說道:“秦大夫。”

男子停下手中的活,行禮道:“原來是李公公。”

顧七坐在不遠處,見二人寒暄兩句,李冒領著男子走了過來。

“裴大人是哪裡不適?”

顧七勉強起身,行禮後道:“有勞秦大夫了,此前腳踝受了傷,現下有些腫痛。”

“我看看。”秦大夫直接蹲在顧七面前,抬起受傷的腿。

看他面容白皙,濃眉大眼,頓時產生一種莫名的親近感,溫言細語與晏楚榮一般無二,只不過晏楚榮毒舌起來,也是很討人厭的。

“傷口有些感染,不礙事。”

回過神來,他已經轉身去拿藥了。

只見他熟練地配了幾包藥,又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瓶。走過來道:“每日一副,三碗水熬成一小碗服下。”之後又蹲下身,邊上藥邊說:“藥膏每日早晚各一次,切記,不要沾水,暫時也不要頻繁走動。”

許是少有的溫暖和關懷,讓顧七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防備。

顧七認真聽著他的每一句話,頻繁地點頭承應。

李冒在旁笑道:“裴大人像極了一個聽話的孩子,可愛至極。”

秦大夫仰起頭,溫柔地笑了笑。

顧七登時臉紅,抱著藥包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李冒趕緊跟出來扶住顧七,說道:“想不到裴大人竟是個如此靦腆的人,這等打趣都容易臉紅。”

顧七尷尬地笑了笑,恨不得趕緊鑽入轎中。

坐在轎中,才安靜一會兒,轎外便傳來李冒的聲音:“裴大人,前面就是御膳房了,是否要備些吃食?”

倒真有些餓了。

顧七掀開轎簾道:“勞煩公公了。”

轎子停下,李冒小跑去了御膳房。

不知道毓寧宮的那兩位,在說些什麼。

為何提起鄭太妃,元哲就會失態?

元承熙不像是思念故人,又為何在最後露出悲傷之感?

正在百思不解之時,李冒提著食盒回來了。

“裴大人,咱們可以走了。”

顧七再次掀開簾子:“李公公,把食盒遞給我吧,外面冷,小心凍了手。”

李冒將食盒遞給自己,交接之際,將準備好的一小錠金塞到他手中。

“哎呦,裴大人這是...”

“公公受累,我來宮中這些日子,全仰仗公公照拂。”

李冒將金錠塞入懷中,笑道:“大人過謙了,您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多少人巴結還來不及呢,就連那...”

顧七打斷他這些奉承的話,開口問道:“公公是何時入的宮?”

李冒將簾子放下說:“外邊冷,小心受了寒。咱們這麼說話也是可以的。奴才四歲入宮,如今在這皇宮大院,已經有十幾個年頭了。”

顧七將頭靠近轎簾,繼續問道:“那公公可知,這鄭太妃的事?”

“哦,鄭太妃啊,這得從奴才進宮之後的四五年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