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榮搖了搖頭:“若他父親有這番心計,還至於停在七品縣官上?”

顧七細細看著單子,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七年前的,基本都消耗在青州城裡,送到各家大戶裡做奴婢。”

顧七點了點頭:“對,七年前這批,悉數放到青州里了。”

“至於三年前的,年紀正合適,或入了紅袖樓,或送給人做妾。還有一部分,送到雲國去了。”

顧七沉默,晏楚榮的提醒,讓她發現了新東西,卻沒有更多頭緒。

“先生!可看出什麼?”

顧七抬頭,見戎狄和謝若泠滿頭大汗回來。

“沒什麼,”顧七斂起愁容,笑道:“出去一圈,可想到什麼好對策了?”

戎狄搔著頭憨笑起來:“我一介武夫,哪有先生這般聰明。不過!我認為,所有的答案都該在江銘川身上,若有什麼疑惑的,直接去問他不就得了!”

顧七起身,恍然大悟的模樣,用力拍了拍戎狄的肩膀:“戎將軍!不愧是你!你想了一個...”

戎狄還未得意,便看到顧七癟嘴嘟囔道:“好爛的主意。”

“嘿嘿,先生跟殿下學壞了,現在拐著彎笑話我。”

顧七調皮地吐了吐舌:“開玩笑的。江銘川,的確會知道很多事情,但如果自己沒點子東西,是撬不開他的口的。”

謝若泠同戎狄一樣,都是心思單純的人,俗稱“直腸子”。這種彎彎繞的心思,自是不懂,索性不去參與,只低頭默默吃茶。時不時偷瞥向晏楚榮,晏楚榮卻很少理睬。

“不如,”戎狄嘴裡塞了個果子,含混不清道:“去問問殿下。你們都是聰明人,想來談著談著,就有頭緒了。”

顧七一怔,面容尷尬起來。同元哲相處的幾個月來,好似習慣了大事同他商量。可晏楚榮早上的一席話,讓她不由得犯愁。若親近過了頭,讓元哲發現端倪,拆穿自己女兒身份...

更何況,她揣測十五年前的拐賣,和雲國有關,不好同元哲細說。

罷了!

顧七抄起單子,拉起戎狄的手:“戎將軍,江銘川押在哪了?”

戎狄不明所以,但見顧七如此焦急,手中攥著半顆果子,帶著顧七到府牢裡。

將軍府的地牢,遠比衙門牢獄乾淨的多。牢房裡關著的人,也異常安靜。見有人來,並不驚訝,也不扒著門含冤,只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或擺弄幾個石子下棋,或折根枝子在地上寫字,或揹著手,仰頭望著小窗。

“這些,都是雲國細作。曾是青州位高權重之人,偏要做這等通敵叛國之事!唉!”

顧七尷尬笑笑,跟著戎狄往裡走了走。

聽到鐵鏈聲,顧七前走幾步,見江銘川手臂被鐵鏈纏住,吊在牢房中央,雙腳亦被鐵鏈鎖著。

“怎會如此啊?”

戎狄憤怒道:“他傷了先生,自是要給些苦頭的。”

顧七垂頭笑了,揚起手:“把門開啟,放他下來。”

戎狄點了點頭,開門把江銘川放了下來。

“戎將軍,且迴避下,我有事要問他。”

“先生!”戎狄聲音高了幾度,指著江銘川:“他武功不差,單獨相處,恐有危險啊!”

顧七雙眸微眯,迎上江銘川犀利玩味的眼神,笑道:“無妨。”

戎狄為難地搓了搓下巴:“這樣吧,我就在那個口等。若有任何異常,你便高聲喊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