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沛林頓住腳,幾個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薛沛林張了張口,剛想說什麼,袁修抬手按住薛沛林的胳膊道:“薛大人,切勿重蹈覆轍。”

薛沛林嘴唇顫了顫,重重嘆了口氣。

顧七冷眼看著,多少有些推斷。

可惜自己不懂治水,若貿然出頭,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只要改了這江水倒灌,鏡水湖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待詳細的地形圖出來,咱們再細細商量。”顧七走到薛沛林身側,輕聲安慰。

袁修的眼神中,帶了些許肯定:“裴大人說的是,這兩天我便著手繪製一份詳細的地形圖,爭取早日弄出來。”

出了莊地,太陽快要落山了,李景浩將顧七和薛沛林送回刺史府。

顧七吃了點茶水果子,不顯餓意,便沒有和馮睿、薛沛林同席,一個人回了廂房。

倒不是有多刻苦,而是對這荼州治水實在不通,幾個郡守對自己所轄之地又瞭解甚深,只好從箱底拿出裴啟桓的治水論,希望能找到對策,以免遭人懷疑。

天色漸晚,有些看不清了。

顧七拿出火摺子,點燃了桌上的燭臺。

有人在外輕輕叩門,開門一看,晏楚榮拎著藥箱站在門口。

“裴大人,該換藥了。”

顧七點了點頭:“有勞晏大夫。”

側過身讓晏楚榮進屋後,顧七扒著門框向外望了一眼,領路的小廝已經走遠。

插上門閂,坐到桌前,看著晏楚榮道:“我需要見他。”

晏楚榮笑了笑:“我想你是要見他的,這不就過來了。以你的輕功,悄悄出去不是難事。子時吧,人們睡的正沉,我在巷口等你。”

顧七看著桌上的治水論,淡淡回了句:“好。”

“那我先走了。”

耳邊聽到晏楚榮的聲音,顧七卻沒心思回應,只盯著治水論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發現屋內空蕩蕩的。

外面打更聲起,已入亥時。

顧七吹滅蠟燭,藉著朦朧的月光,去翻夜行衣。

待到子時

顧七抄起治水論放入懷中,輕掩門後,迅速閃到牆根,翻牆而出。

走到巷口,見一人頭戴黑色帷帽,黑色衣袍勾勒出身上線條,在朦朧的月光下,散發著一股神秘。

顧七放輕腳步,緩緩靠近。

“走吧。”

直到那人說話,才確定是晏楚榮。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穿成這樣。”顧七上下打量一番,暗怪自己眼拙。

之前韓子徵一襲盔甲,整個人透著剛毅冷峻的特質,本以為這就是世間男兒該有的模樣。再看晏楚榮,一改往日溫潤模樣,此時像個冷麵殺手,渾身散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與韓子徵更像是一正一邪的較量,讓人難分伯仲。

“怎麼,不好看?”

“好看!”顧七憨笑起來:“沒想到,你這麼好看。”

他停住腳,顧七仰著頭,卻看不清他的臉。

忽然,晏楚榮攥住顧七的手腕,將她拽到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