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馬車吱呀呀動了起來。

行至黃昏,總算到了荼州城門。

顧七掀開簾向前望,薛沛林拿出通行文書,守城的侍衛放行。

馬車繼續前行,前面騎馬的人好眼熟。

“楊義!”顧七朝著前面喊了一聲。

楊義轉頭一看,急忙下馬等候。

待顧七的馬車靠近,楊義道:“裴大人,郎中已經在刺史府候著了,咱們現在直接過去。”

顧七大驚!

若看郎中,恐怕身份要暴露!

“怎...怎麼這麼快啊,其實我...我都沒事了。”

楊義笑道:“大人別怕,讓郎中看看,也好讓我們放心。”

顧七嚇得臉色煞白:“你們放什麼心?”

楊義並未聽出這話的不妥,自顧自說道:“大人是為了救我弟弟才受的傷,跟薛大人進林子之後又是流鼻血,又是昏厥,想必有內傷,這要是不看,恐會留下病根。大人不必多言,那郎中已經在府上候著,看看又何妨?”

眼看著馬車開始往刺史府去,心像是提到嗓子眼,緊張到呼吸困難。

馬車停下,楊義在旁邊道:“裴大人,我扶您下來吧。”

安撫了一下狂跳的心,強裝淡定下了車。

“薛大人,想不到這次是您親自前來!”一中年男子站在府前,握著薛沛林的手,滿臉堆笑。

薛沛林寒暄道:“馮大人,好久不見了!”

“這二位是...”那男子向後看了看顧七和趙德勳。

趙德勳扶住顧七,二人上前行禮:“馮大人。”

薛沛林著介紹起來:“這位是澤州來的裴啟桓,此次是陛下派他前來荼州治水。這位是郡州趙煜之子趙德勳。”

這男子上前抱拳行禮,笑意盈盈,眼角堆起些許皺紋:“原來是裴大人和趙公子。在下馮睿,荼州刺史。”

待相互認識後,馮睿直接指著顧七,向薛沛林道:“想必路上受傷的,便是這位裴大人吧。咱們也別在門前站著了,郎中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趕緊進去吧。”

薛沛林連連道是,顧七卻面露尷尬,猶猶豫豫進了刺史府。

為方便診治,馮睿直接收拾出東廂房的一間屋子,帶著一行人直奔了過去。

顧七坐在榻上,喋喋不休道:“馮大人,其實我一路休息調整,現下已經好多了,咱們還要商量荼州治水之事,就別耽誤時間了。”

馮睿笑道:“裴大人為我荼州治水一事費盡心思,馮某代荼州百姓感激不盡。但現在您有傷在身,還是讓郎中看看吧,身體要緊。”

顧七張了張口,還想掙扎一番,卻聽到外面小廝喊了一聲:“大人,郎中來了。”

顧七心想:壞了!

情急之下,顧七有些眩暈。

她勉強撐住身子,沉了口氣:“既如此,我便詳細檢查一番。大人們不如先去休息,留郎中在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