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榮駕馬而來,終究沒能攔下這一劫。

看著韓子徵疾步而來,晏楚榮抱起顧七,瞪得雙眼通紅:“你真是瘋了!這一箭,差點要了她的命!”

韓子徵嗓子一緊,說話的聲音微微發顫:“我自有分寸。”

“有你後悔的時候!”

顧七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素淨的床上。

“嘶...”才剛要起身,身上的撕裂感讓她痛得喘不上氣。

“不要亂動。”

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顧七扯著乾裂的嘴笑了起來:“晏大夫。”

這是顧七為數不多的朋友裡,關係最好的。名喚“晏楚榮”,自詡師承藥王第七代徒弟,醫術超群卻不屑阿諛奉承,治病救人全靠心情,他與韓子徵關係密切,少有翻臉的時候。

“看來還有救。”晏楚榮緩緩走來,手中拿著搗碎的草藥。

顧七緩緩躺下,解開身上的外衣。

白嫩的肌膚露了出來,映得傷口越發鮮紅。

晏楚榮緊閉雙眼,嘆了口氣:“旁的女子,都忌諱男女之別,怎麼到你這,似乎從未顧慮。”

“男女有何不同,命都要沒了,誰還會在乎這些。”

晏楚榮挑了挑眉,笑道:“言之有理。那前面的傷口,是我來上藥,還是你自己來?”

顧七的臉“唰”得紅了:“當,當然是我自己來。”

“雲國的男兒都死絕了?竟派你過去。”晏楚榮皺著眉頭,纏繞紗布的動作開始輕緩。言語間似乎對韓子徵的安排有些不滿。

隨後見顧七雙眼微閉,他不再多說,只說了句:“你先歇息。”

休養了半月有餘,不知是否耽誤了行程。

顧七坐在窗邊發呆,耳邊傳來晏楚榮的聲音:“放心吧,你關心的宋大人,完好無損。”

顧七撇了撇嘴:“我才不會關心他。”

晏楚榮將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放在面前。顧七低頭看了一眼,皺起眉頭:“我還要喝這鬼東西到什麼時候?”

“恐怕你要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喝這種‘鬼東西’了。”晏楚榮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說的話也陰陽怪氣。

顧七瞪了他一眼,端起碗大口吞嚥,齒頰卻依舊沒能躲過苦澀,喝完一陣反胃。

“你剛說的什麼意思?”話剛出,口中的草藥味彌散開來。

晏楚榮見她齜牙咧嘴的模樣,忙從懷中掏出蜜餞塞了過去。

“你可知,此次潛入瀾國的目的?”

顧七拿著空碗想了一陣,隨後搖了搖頭。“我需要替代那個病死的裴啟桓,去瀾國國都任翰林學士。具體的任務,尚未有安排。”

“病死?”

晏楚榮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沉默,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半晌,他再次看向顧七,眼神中透著一抹複雜。

“你怎麼了?”顧七被晏楚榮盯得渾身不自在,敲了敲藥碗,拉回了晏楚榮的思緒。

“沒什麼。”晏楚榮恢復了往日的一臉淡然,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虛幻。

見他如此,顧七也不再多問。起身適當舒展了一下身體,已經不再有傷口撕裂的痛感,但稍一提氣,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短時間內不宜運氣。”晏楚榮半倚在桌角,若有所思。

顧七嘆了口氣:“我還真是沒用,幾個小刺客都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