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七剛要起身,韓子徵上前一步輕摁住肩膀。隨後踏上碎石,一起坐在了池塘邊的巨石上。

“有心事?”韓子徵隨手抄起旁邊小石子,投進了池塘,驚散了一簇幼魚。

顧七看著韓子徵的側臉,抿了抿嘴:“沒有。”

“哦。”他垂下眼瞼,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明日,便是我的冠禮。”

“嗯。”

“想不到,你已經跟了我四年。”

顧七垂下頭,輕聲道:“多謝主人搭救之恩,我...奴都記得。”

“明日,你會去麼?”

“我?”顧七詫異,抬頭迎上他清澈明亮的眼睛。

“主人需要,奴自當形影不離。”

“好。”他長舒一口氣,笑了起來。“不過,你只能扮作常隨小廝,可懂?”

聽到這話,顧七的臉紅了起來。

自進了將軍府,韓子徵便讓自己女扮男裝,久而久之,府上的人均以為自己是男兒身。顧七雖不懂為何如此安排,卻也從未提出過疑問。

風吹開了衣領,涼風灌入脖頸,顧七打了個冷顫。

韓子徵抬起手,纖長的手指向上拽了拽她的衣領:“我自有我的道理,你照做便是。”

顧七點了點頭。

韓子徵捏了捏她的胳膊,說了句:“還是太瘦。”

語畢,他起身離開,周圍又靜了下來,風更涼了幾分。

終於,迎來了韓子徵的冠禮。

“韓士忠之子韓子徵,年漸長成,於庚子年癸未月丙辰日加冠於其首,謹以正君臣、親父子、和長幼,君臣正、父子親、長幼和...”

韓子徵站在中央,聽著祝禱,餘光向顧七的方向瞥去,皺了皺眉。

顧七跟著一眾小廝跪坐在側,看著服侍丫鬟為其換衫納履,忽覺小腹一陣絞痛...

儀式未畢,賓下兩臺階接過冠帽,執帽到冠者前,祝之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謹爾威儀,淑順爾德,眉壽永年,享受胡福。”而後韓子徵再次移步東房,褪去深衣,換上了皂衫革帶,系鞋,出房站立。

終於等到禮畢,跪送賓客悉數離去。才要起身,便感到一陣眩暈,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後倒...

韓子徵見狀,忙撲了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小七?喊晏楚榮來!快!”

韓子徵一聲吼叫,嚇得小廝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幾個丫鬟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韓子徵跪坐在地,懷中攬著顧七:“你們先回府。今日之事,若外傳一個字,命就別要了。”

丫鬟們紛紛告退,嚇得大氣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聽到外面小廝喊道:“晏大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