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輕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夾了一朵花菜放入碗中,淺淺一口花菜,再是一口鴿子肉,交替而食。

凌赤見狀,也跟著伊輕的吃法開始動筷。原來這鴿子已經被烤得金黃酥脆,外表的雪白實則是包上的糖衣,先是花菜的清香、糖衣的甜蜜、鴿子肉的鮮美......三類口味變幻無窮,在舌尖縈繞不止。

胡鐵樹一副沉醉的表情說道:“這鴿子肉真是絕了!小兄弟,你快試試看手臂是否氣力無窮?”

凌赤聽聞,急忙吞掉了口中的鴿子肉,雙肩沉沉發力,竟漸有一陣奇妙的感覺陡生而來,彷彿肩頭大臂的肌肉之中,慢慢有一個鬆軟無比的東西在朝著四周的血脈慢慢散開,十分舒服。

閒話少敘,只見得客棧老闆又弄出一個盤子,其中便是擺放好的五塊大肉,簡簡單單,並不擺盤。

眾人一人一塊肉,吃過之後,凌赤立馬緩過神來:“這是鹿肉!”

凌赤從小在九鵬寨打獵,自然對於鹿肉是吃過不少。肉質鮮嫩、味道美、瘦肉多、結締組織少,使人入口略有嚼勁,但卻不嘔牙。然而這客棧老闆所做出的鹿肉又比尋常凌赤所吃過的烤鹿肉全不相同,味道當中似乎讓他重返九鵬寨,明明口入鹿肉,但彷彿鼻尖卻嗅到了從前打獵之時,泥土的清香、花朵的芬芳。

凌赤想到九鵬寨,不由得黯然神傷。然而且聽得胡鐵樹急忙叫道:“小兄弟,你再試試你的腿部肌肉如何?”

胡鐵樹這才說完,便聽得許英一聲輕叱:“胡鐵樹,就讓小兄弟好好品嚐美食吧!這對於武功的助長,待得五禽宴過後,我們再教與他也不遲!”

胡鐵樹尷尬地笑了笑。

正是此時,客棧老闆已經又擺出了一道菜。然而這道菜一看便讓人知道這時猿猴肉,只因一面金黃的肉質鮮嫩多水,一面卻又覆蓋著點點黃毛。

朱三鬣皺著眉頭埋怨道:“瘦猴兒,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要讓我們吃毛?”

客棧老闆不作理會,然而伊輕卻直接動筷,將猿猴肉送入了嘴中,嚼了一陣之後說道:“猿猴的毛,歷經風霜雨雪,滾盡草木花樹,於自然相生之道算是無比貼合緊密。瘦猴兒這麼一道菜已經將猿猴皮毛洗刷乾淨,一半煮、一半烤,已經將皮毛烤得酥脆可口,你但吃無妨。”

伊輕此話一出,當即引得其餘四人紛紛動筷。

簡叮嚀見這邊五人實在是享受不已,然而自己卻只有一碗素面,心中更是不平衡了起來,衝到凌赤桌子一邊,伸出手便要去抓猿猴肉。

卻是此時,只見得一隻枯乾的手掌閃過,直接捏住了簡叮嚀的手腕,輕輕一彈,簡叮嚀竟然直飛出去老遠!

朱三鬣搖了搖頭:“你這個鷹鉤鼻,真是好不通美人風情!”

許英只不說話,繼續吃肉。然而簡叮嚀卻站起身來,跺著腳:“你這個死豬頭,也不見得分我一點!”

朱三鬣笑了笑:“嘿嘿嘿,這我可不能分!畢竟這五禽宴,全天下只此一份兒,而美人嘛,到處隨處可尋的!”

朱三鬣這麼一句話引得簡叮嚀無比氣憤,一手長鞭揮出,只見得就快要將桌子給擊塌!

凌赤一驚,還未動身,卻見得長鞭之上突然結了一層冰霜,然後沉沉地落了下來,在地上摔折了鞭頭!

“霧寒彌掌!”凌赤驚呼道。

只見得伊輕放下了手掌,繼續吃肉,不再言語。

而簡叮嚀氣得只能又將話頭轉向了凌赤:“你這賊漢子,吃吧吃吧!哼!”

凌赤一臉無辜,可卻又不知道該要怎麼辦。

正是此時,且聽的客棧老闆一邊端著菜,一邊說道:“五禽宴不適合女孩子家吃的,姑娘就死心吧。”

這新端上來的一道菜卻是虎皮!凌赤不由得大驚,他只知道虎皮可作衣物避寒,卻不知道這虎皮還能入菜!

在虎皮之下又裹上了好些虎肉,凌赤入口,只覺得虎皮酥脆,而虎肉嚼勁非常,但是越嚼,嘴中越是有一股難掩的奇香,叫人讚不絕口!

最後一道菜,便是熊掌!

熊掌卻與前四道菜毫不相同,竟然是用湯熬煮而成,這讓凌赤不由得一驚,要知道熬煮可需長時間操作。而這個客棧老闆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做出此菜,必然有奇異技巧,想面前盡是江湖歸隱的高人,那麼這個客棧老闆,又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