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辛使得一手家傳游龍槍,步戰極強,本身就已是二品下的境界,若是與樊真真這天賜神力的猛將對敵,靠著這一手槍出如龍的迅猛槍法,五十招之內,也是難分高下。

羅軻別極善弓箭,從軍之時便帶著一把祖傳牛角長弓,拉力足過百石。若說李敢的耳目之敏,已是天賦過人,但若單論目力,卻是完全不及羅軻別。除此之外,羅軻別更有一手神箭密術。拉弓一開,可五箭同出,若目標五靶,百步之外,能同時命中五個靶心。若是開弓速射,精銳弓兵拉一弓之時,羅軻別已是射出五箭,而靶心之中卻只有一孔。

若依吳鄭公的手書,曹洛應是率虎威營,從丹陽大營出發,直奔湖海前線。可臨出發前,從徐凌之地,傳來周瑾大將軍的手書調令,命曹洛所率虎威營,改道先赴徐凌,與周瑾本部集結後,再做呼叫。

這虎威營,雖是吳鄭公親命組建。可終歸是要在前線作戰,以軍中法規,統一歸於周瑾大將軍呼叫。於是曹洛修改目的地,改為開拔徐凌。

“洛哥,主公恐被周大將軍反將了一軍啊。”

行軍路上,魏無忌看著周瑾大將軍的手書調令,對曹洛說道。

“誰將誰一軍?咱們不是去打齊軍嗎,洛哥,二哥,你倆天天都在那神叨叨的說些啥,我真的沒聽懂,給我解釋解釋唄。”一旁,臉黑的李敢,滿面疑惑的問道。

“呆子,這你都看不懂?早先,百姓之中就已是隻知軍中周大將,不知朝中吳鄭公。前些日子,周大將軍更是在湖海之地,用計率兵,合圍大敗齊軍,一雪二十年之國恥,建業城裡都有百姓要為周大將軍立廟了。百姓不用說,單說這軍中,不更早已是隻唯周瑾大將軍馬首是瞻?眼下這十萬之眾的大軍在外,還淨是隻聽周大將軍一人調遣,你說主公能不坐立難安嗎,把洛哥推出來,為洛哥造勢,就是主公要在軍中再立旗幟,制衡周瑾大將軍,更有可能是要以洛哥為刀而用。你想想,被人當刀使,能有啥好下場。要按主公本意,我們應是要去湖海前線,再立新功,而非徐凌。可眼下,卻被周大將軍一封手書調往徐凌,直接受其排程,等於咱這刀把,反手被周大將軍握住了。此行前路難安啊。”魏無忌一口氣將此事徹底向李敢解釋清楚,說完重重的嘆了口氣。盡是對朝堂之爭的無奈。

再看李敢,滿臉呆滯,聽了半天,卻只聽了個模稜兩可,本是想再詳細追問,一瞧魏無忌,已是滿面犯難,便忍住話頭,未敢多問。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我一直感覺周大將軍不是那種擁兵自重之輩,主公卻是一直在多慮多疑。而且,我們此番出征,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打敗齊軍,安身返回。其餘的事,現在想,都不重要,光靠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順其自然吧。”曹洛講完,持韁前行,雖然眼下,是諸事煩心,可望向前方的眼神卻依舊堅定。

......

徐凌,吳軍大帳中。

周瑾泰然自若,手持兵書細細詳讀。

一旁的門客謀士卻是滿面愁容。

“周將軍,主公這接二連三的調命,已經表達對將軍的猜忌和不滿了,此時不宜再主動與齊軍交戰,更不該直接將曹洛率領的虎威營,一紙手書就遠調而來啊。”

“哦?做何講?”聽著門客謀士焦急的分析之語,周瑾面上並無所動,依舊老神在在的看著手中兵書,神情極為輕鬆,毫不在意。

“將軍!你就聽在下一句勸吧。不為自己考慮,也為建業城中,將軍府上下幾百口人命考慮考慮啊,此時應該韜光養晦,順從上意。”謀士滿面無奈,愁眉緊鎖的繼續說道。

“唉...”

周瑾一聲嘆息,將手中兵書放下。

“程兄,你的心意,我都能明白。我更清楚,若是我周氏一族遭君上降難,你也不會避難獨活。”周瑾輕聲說著,同時看向了程姓謀士。

“士為知己者死,我程豐所受將軍之恩,怎是這一命足以嘗之。”自稱程豐的謀士,迎著周瑾的目光,目中堅毅的說道。

“程兄,你不是第一個來勸諫我的家臣,當然,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我自己的命,我可以不看重,但並不代表,我也不重視周氏一族,和你們這些家臣親隨的性命。若我周瑾是那般之人,你們還會追隨我至今嗎?”周瑾語氣之中依舊淡然,說話之間伸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碗,輕輕喝了一口。

謀士程豐,注視著表情淡然的周瑾,不發一語。

“若是此時退,我可安,諸家臣可安,周氏一族可安。今後我不給主公任何把柄,君上又有何藉口能動周氏一族?吳國是他孫氏的,可有一半也是我們周氏的。不臣之心,今日告之,周氏未曾有過。只是主公不信爾。”周瑾輕聲慢語,說完這幾句,又喝了口茶。

“將軍,那就做給主公看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程豐一直靜聽,此時插話道。

“不可退兵,唯有奪湖海,退齊軍。”周瑾放下茶杯,一語擲地,態度極其堅定。

“為何啊,將軍?”程豐此時,急的眉毛立起,面上滿是不解與大惑。

“為何?”

周瑾眉毛一挑反問後,接著說道。

“因為,我周瑾,不是他孫仲休一人的大將軍,而是我大吳的大將軍。”

周瑾講完,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