駟馬同馳,青石板路上發出踏踏響聲。

魏無忌從一側看著久久未回過神的曹洛,輕嘆一聲,口中唱出一句戲文。

“唉,自古英雄多少事,皆是難過美人關吶!”

......

“曹老哥,不是我老李說你,心太寬了,這這幾個孩子,此去,可是要上真正的戰場了,那可真就生死難料了,你捨得,嫂子她能捨得嗎?”

自稱老李的黝黑漢子,鬢間已見斑駁白髮,端著酒碗說道。

還是那間小屋,一張四方桌,三個鬢邊泛白的中年男人,喝著酒,說著話。

“我們不也這麼過來的,總不能讓他們,一輩子活在咱們的庇護下吧?”曹南轅喝了一口酒,伸手夾起一粒花生米,丟進嘴中嚼起。

“曹哥,這回聽無忌給我講,他們北上時候,遇到姜武真了,那姜家丫頭好像跟洛兒,要有點故事發生咯。”魏先生聽著曹南轅之語,也喝了口酒,笑著說道。

“姜武真?遇到那老小子了?還有這事?我家那傻小子,回家就是吃,稀裡糊塗的啥都沒給我講。”老李也端起酒碗,大喝一口說道。

“曹哥,這姜武真已是一品境了,你倆的三十年之約就快到了。”魏先生食指搓著酒碗邊緣,略帶擔憂的說道。

“嗨,無妨,大不了向天再借一劍。”曹南轅一臉無所謂,專注的夾著盤中的花生米。

“這吳鄭公,此番設計,恐是要扶洛兒當虎,靜看洛兒與周瑾成兩虎相爭,進而自己得利,這用險惡,我很擔心啊。”魏先生眉頭微皺,用食指搓著酒碗邊。

“老魏,洛兒身邊不還有無忌幫忙盯著嗎,對這幾個小子,有點信心。”曹南轅不再跟花生米較勁,抬頭說道。

“可眼下這天,與咱們年輕時不同了啊。”魏先生嘆道。

“能有啥不同,廟堂之高,一向是水深似海。若是這點水就把自己淹死了,那這幾個小子,還是回來進山打獵吧,靠什麼去獵山河?”曹南轅拎起酒罈,將自己的酒碗倒滿,接著說道,“少年英雄志,咱們當年的天下,只能是志在江湖,而如今呢,他們是志在天下。飯要靠他們自己吃,路要靠他們自己走。前怕狼,後怕虎,咱們百年之後,靠誰護著他們?天要變,那就讓他變,變才有機會呢。你年輕時候,不成天盼著變天,現在我們老了,就把舞臺讓一讓,操心的事省一省。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了,你都算好了的事情。任他去吧。”

“曹哥說得對,老魏你就是亂操心。”老李接過酒罈也給自己的酒碗滿上。

“你懂個屁,我們說啥你聽得懂嗎。”魏先生也拿起酒罈將自己的酒碗倒滿。

“我呸,你個老書呆子,想比劃比劃了是不?”老李一按桌腳,大聲說道。

“比劃?你贏過我?哼。”魏先生毫不在意的喝起了酒。

“好你個老魏啊!今天我必須跟你練練!來,出來!”老李說著就起身欲出。

“好了好了,都多大歲數了,喝你倆的酒吧。”曹南轅滿臉笑意的看著面前的兩位弟兄,順手又往嘴裡丟了一粒花生米。

......

丹陽大營,曹洛帶領著新組建的虎威營開拔前線。

虎威一營共兩千人,分為四縱。

其中一縱為騎兵,交予樊真真帶隊。

二、三縱,皆步卒。四縱以弓弩手為主。

二縱,交於李敢帶隊。

三、四縱,分別交予陳辛、羅軻別。這倆人,乃是當年拘狼峽一役中與曹洛共同退敵的過命弟兄。

拘狼峽一戰中,陳辛與羅軻別也都是新兵,卻表現出了過人的勇

猛與急智,也屬軍中精銳之人。只是曹洛四人的高光實在太盛,才幹之能,稍被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