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五音不全,古代五音就是宮、商、角、徵、羽,我朝用的是合、四、乙、尺、工。律有十二,各律從低到高依次是為:黃鐘、大呂、太簇、夾鍾、姑洗、中呂、蕤賓、林鐘、夷則、南呂、無射、應鐘。”

“那麼這《霓裳羽衣曲》在什麼時候演奏?又是為何?”

“用於在太清宮祭獻老子時演奏,咱國朝姓李,乃老子後裔,皇上還尊老子為大聖祖。”

“你說與你家小叔叔進過宮,你到底是何人,你家小叔叔是誰啊?”

“我家小叔叔就是杜佑,小的名字不敢妄言,怕犯了娘娘的忌諱。”

“原來你是京兆萬年的杜家人啊,難怪這麼小小年紀就知道這麼多,每年大節有大族子弟應召進宮,但有你這麼博識的很少,多是些紈絝子弟。但說無妨,恕你無罪,不用擔心什麼忌諱。”

“小的叫杜環,家父早逝,是小叔叔杜佑以前的小跟班,如今小叔叔在淮南為官;小的不學無術,承蒙皇上開恩與我們杜家,新召為花鳥使,為皇上做點差事。”

“你們杜家是河東大族,本宮,不,我,也知道,你們是三國那杜預的後人,在我朝也是能人輩出,當朝還有詩聖杜甫,你叔叔杜佑也是才俊,我也見過,聽說目前在韋元甫那為老百姓幹了很多好事,他還想編一部古今中外沒有過的《通典》,有志氣啊。”貴妃娘娘道。

“那元甫有首木蘭歌也寫得不錯,可惜我學不了木蘭,你說你單字一個環,我叫楊玉環,不是犯忌,而是巧合罷了。看來你我有緣分,告訴我,剛才你見到我有何感觸?是不是蠻不講理之人?”

看來女人最喜歡知道自己在別人中的形象,必須說好聽的,杜環不假思索地回覆:“小的嘴上說不好,娘娘能否借筆墨和紙一用,但憑記憶能畫一點。”

“我不信,十二孃,去把杜環叫進我工室,拿黃蠟紙讓他作畫。”

這杜環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如果能把此事辦好,皇上、娘娘一定龍心大悅,前途無量,甚至超過杜佑,以後自己在家族裡就再也不會被低看了。

但是,要是弄不好就完蛋了,跟以前一樣吹破了牛皮,成為笑柄。該怎麼畫呢?

對了,記得跟小叔叔杜佑在吳老頭家看到過一幅畫,就是畫的這楊貴妃跳《霓裳羽衣曲》,好在自己過目不忘,也偷學過老頭的畫技。

他思索一番,大筆揮起,不到半個時辰,這幅畫便好了,貴妃娘娘讓十二孃呈放到內室案几,杜環依舊跪在外面。

那貴妃看了又看,大驚:“你是吳道子的學生還是張旭的徒弟?這畫與字的風格,太像了此二人了,要知道,他們一個是畫聖,一個是書聖。”

“其實,都不是,小時候做叔叔伴讀跟班時,在這兩老頭家偷學了點,很不用心。”杜環假裝謙虛文人。

“小的浮躁而不專,所以字寫得潦草,不敢稱草書,而畫是因為我當初出席了那次宴會,記憶猶新,當初如果沒有記錯,那次晚宴有書、畫、劍、詩、舞五大聖人在場,他們都當場做了表演,小的在吳家還再次見過此畫,所以能畫出來。”

那十二孃突然問道:“五大聖人除了張旭、吳道子、杜甫,劍聖與舞聖又是誰?”

“舞聖就是貴妃娘娘,劍聖是……”

“劍聖是誰?快說!”

“不要這麼急著逼人家,十二孃。”貴妃娘娘笑道:“你高抬我了,我稱不上舞聖,你就說三郎吧,都是外人奉承的,民間有些唱戲的居然把他當神供起來了。”

“記得她叫公孫大娘。”杜環突然漲紅了臉。

“你可有諢名?”那十二孃問。

“這,好像沒有吧。”

“你是小阿丁吧?記得那次會上有個叫小阿丁的出了名。”

“這,好像那天是很熱鬧。”

“退下,十二孃。杜環,我問你,為何你把我的戒指畫得很特別,而你的落款名字後面也劃了一個同樣的圈?你看得這麼仔細啊?”

杜環正欲答話,突然,那十二孃手提一把帶著寒氣的寶劍刺來,事發突然,衣服與褲子全刮破了,連褲帶也斷了。

“哎喲,娘娘救命!”杜環驚叫。

那楊玉環正想發話,只見那十二孃帶著怒氣提著劍,只好迅速起身用手把杜環拖進了室內。

“十二孃,你幹什麼啊,這成何體統?還不放下?”

再看杜環,兩隻手捂住自己,羞得俯下身低下了頭,再見那十二孃用劍在後面一挑。

“娘娘,快來看,這有字,小阿丁,你別動啊,否則再劃你一次。”

那杜環哆嗦著,嘴裡囔囔:“你這不知羞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