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在洛城待了大半年,雖說戰事勝了,卻也只能說是堪堪略勝一籌。

隨行五千士兵,如今活著的也只有三百餘人,此戰可謂是死傷無數,雙方都損失過多。

若不是北盟此戰人數上佔了上風,地勢上也借了運氣,不然還真不一定能贏了那個東離的恭王。

雖說此戰不算是大勝歸來,但也算是揚眉吐氣了,此戰讓北盟出了一口惡氣。

蘇清負了傷,因為當初戰爭太過激烈,為了鼓舞士氣,她親自上了戰場,因著這一場,肩膀上中了一箭。

箭上無毒,這倒也算是一件幸事。

“阿未,這一場,我們贏了。”

這是蘇清在營帳裡同花未說的話,那時她整個肩膀鮮血淋漓的,渾身都是血汙,但那眼睛裡的光亮卻格外顯眼。

花未明白,蘇清這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小溪公子,我聽阿清說過,你是君顏先生的弟子。”

“花辭姑娘若想從我身上得知什麼訊息,直說就好。”小溪雖然年紀不大,卻總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而且這人做事,無論是商榷對策,還是研究戰略,都幾乎一針見血。

“據我所知,君顏先生從來沒有收人為弟子的習慣,但這人卻喜歡收義子,為何你不是他義子而是他弟子?”

這個小溪身上定然有某些特殊的。

“花辭姑娘,這話你似是問錯了人,師傅做事自有他的理由。”

營帳內的蘇清,此時正睡著。

回憶——

蘇清他們是十二月末到的洛城,如今卻已經是一月份有餘。

氣溫倒是沒什麼變化。

颳著風雪,護甲露在外面都能覆上一層霜,用手摸一下都能感覺被凍住,偶爾幾道風吹進領子裡就是一陣徹骨的冷,很是難受。

今夜倒是好些,風雪小。

走出營帳,蘇清拉緊了披在肩上的獸皮,感覺暖和了些才跨步走開。

她要出來溜達溜達。

對著手哈了口氣,冒出一陣白霧,蘇清搓了搓手心。

蘇清拉緊了綁在腰間的劍,畢竟是要出營,即使是不打算去遠的,防身的傢伙還是要帶好的,要是有個什麼狼什麼的,她也不懼。

風雪不算大,蘇清牽著馬和守門計程車兵出示了通牌,優哉遊哉地溜達出了大營。

不打算再走多遠,蘇清就是去附近的一個坡上逛逛,那山頭的雪下的大,卻不知道為什麼雪下面的草依舊是青的。

風扯著蘇清披在肩上的獸皮披風,發出鼓鼓的聲音。

離北盟的大營七里多的地方,走了小半個時辰,不知不覺跑得遠了些,蘇清坐在山坡的一塊石頭上,視野很好,坐在這,甚至能遠遠地看到遠處的東離營壘。

卻是不能再走了,再走七八里就真的是快到了東離的陣地了。

兩地的營壘都是高聳,遠處也能看得清楚,河水橫在兩地中間,安靜的流淌著,河面上飄著著薄冰,反射著月光。

蘇清鬆開了馬兒的韁繩,那馬兒小跑到了一邊,拱開了覆蓋在山坡上的雪,露出了下面的青料,吃了起來。

“踏踏踏。”

風雪夜色中卻突然傳來的馬蹄的聲音。

蘇清的神色一僵,皺著眉頭收起了水袋,手已經放在一旁的劍柄上。

這地方里東離的營地卻實在是太近了,已經是兩軍的中央了。

這時候聽到馬蹄聲,可不是一件好事。

隨著馬蹄聲的靠近,一人一馬的身影出現在了蘇清的視線中。

那是一個年輕人,面色可能因為這天冷,有些發青。頭髮梳理的整齊,高鼻劍眉,卻是一副端端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