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王沒有說話,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關著,讓他日日不得眠,關著仇敵的牢獄。

他手上的那盞油燈,成了那間牢房裡唯一最亮的物件。

不由得,女子抬眼望向了那油燈朦朧中的男人側顏。

溫王是屬於長相柔軟的人,似乎天生就生著比常人更多的善心。

他的眉角是微微下揚的,跟古畫中悲憫眾生的女神一個樣,這樣的眉眼不屬於皇帝,太過柔弱,沒有殺伐果斷的鋒利。

興許,若是當初他沒有遇見她,也會是一個大善人。

可生在皇室,萬不該生出這樣一副泛情柔軟的眉眼。

“溫王,你忘記我往日同你講過,對付敵人萬不可心軟麼。”

那位在於絮身邊的女子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面上顯露出一副慵懶的模樣,壓根看不出來這舉手投足都盡顯風華的女子,此時處於的只是一個骯髒的牢獄。

溫王聽著這熟悉的語調,心中一頓。

“你如今日日來這瞧臣,可是心軟......”

女子的話還未說完,嘴上便被附上了一片柔軟。

這一次,她卻嚐到了滿嘴的苦澀。

這並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苦。

她原本風輕雲淡的臉,立刻皺在一團,就像是原本遙不可及的神仙,忽然有了人的情感。

在某處她沒有注意的陰影裡,溫王的嘴角微勾,就像是做壞事得逞了一般的狡黠。

“余月,你餵了我什麼?!”

莫不是餵了她毒藥,女子的臉上有些繃不住了。

還有半個月,她明明馬上就可以脫身了,若是溫王這時候想不開,弄死她了,那她豈不是虧死了。

啊啊啊啊——

雖然心中很想罵人,但是花辭還是忍住了,畢竟她這些年的素養不是白練的。

不應該啊,以溫王的性子,他定然是捨不得她死的。

不然她也不至於在這邊待了半個月,雖然受了些皮肉之苦,但再多也沒有什麼了。

“我喂的什麼東西,你難道不知曉麼。”

溫王的聲音十分冷淡,甚至說在花辭的眼裡,還帶著一絲陌生。

她忽然間就覺著,自己對於溫王的瞭解,都是假象,亦或者說,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清過這個外表柔弱的溫王。

雖說如今這個下場,或多或少有她自己的原因,但溫王的力量,也不可小覷。

所以,他喂的究竟是毒藥,還是別的什麼。

花辭一瞬間有些不太明白了。

不管是什麼,她如今只祈禱,她還能有命活到她的人來救她。

只要她出去了,有君哲的醫術,只留有一口氣,他也能將她救活。

而此時另一旁,同樣被綁在十字柱上的於絮,差點眼珠子都要掉了,他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來的人是溫王吧,合著這堂堂王爺,大老遠來這牢獄一趟,就是為了親他旁邊的女子一口,還完全不顧現場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