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這是於絮在那奇怪老者離開的第三日,聽說待夠了今天,那人就會出現。

於絮的腦子裡忽然響起了那老者的一句話。

他說,不出三日,他便會死。

雖然他覺著這話多多少少有些神叨,但昨夜蘇清三人來到此處,為的卻只是那位老者,這件事讓於絮心中有些不安,被君山的神使找上門的人物,定然不是什麼小角色。

而且,若是他熬過來今天,那位老者會回這牢房,還會說一個秘密。

對於老者口中的秘密,於絮有些好奇,隱隱的甚至還有些期待。

這一日的一大早,他便被帶走了,去了另一個牢房,那個牢房整個構造要比他原先待著的要大上許多,讓於絮皺眉的是,這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似乎是牆的味道,又似乎是那些染著血跡的刑具的味道,反正有些令人作嘔。

陰暗的地牢裡,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能勉強看清這裡的東西,滴落的水滴沿著牆壁一點一點發出聲響,空氣中彌散著腐爛潮溼的味道。

十字木樁上綁著一位女子,她似乎在沉睡,微弱的呼吸聲隨著水滴聲起伏著。

她的雙手被綁著,呈展開狀,雙腳卻被束在一起。

這種姿勢是難以入睡的,特別是像她這種幾乎養尊處優一生的人,更是不適應這種環境。

微顫的眼皮,一點一點緩緩睜開。

似乎是因昨日鞭子揮在了她的左眼眼角,細微的動作牽動了傷口。

有些疼。

艱難的,緩慢的,她看向了周身的環境,自然的也瞧見了剛剛進來的於絮。

她盯著於絮,看他被那些獄卒熟練的綁在跟她一樣的十字木樁上。

她的眼神帶著冰寒,於絮只是往那邊望了一眼,就覺著背後冷汗直冒,能讓他如此的人不多,這位漂亮的女子算一個。

若是蘇清在這邊,自然就能發現這人是花辭無疑,那個在君哲口裡另外有事情要做的女人。

她嗤笑一聲,那笑聲十分短暫,卻格外冰冷。

之後那位女子就安靜的靠在那捆綁著她的木樁子上。

就連她每一根髮絲,都安靜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噠噠——噠——

腳步聲清晰且均勻的響起,於絮忍不住看向這間牢房的門口,他在看,他即將見到的人,會是哪一位。

溫王這一次是自己來的,他一隻手提著檀木雕花盒子,而另一隻手捧著一盞油燈。

昏暗的光,照在他的帶著稜角的側臉,隱隱中能看見他微抿的薄唇,帶著一絲涼意。

於絮嗅了嗅空氣中忽然出現的味道。

那盒子裡沁著一股子淡淡的藥味,只是粗略一聞,似乎就能感受到那味道在自己味蕾裡綻放的苦澀。

微弱的光照在牆壁上,斑駁的影子顯得格外蕭條。

一步,兩步。

“溫王。“

暗牢裡的守衛恭敬的向這位王爺行著禮。

若是徐子川這時在這邊,就會發現這位被稱作溫王的王爺,就是當年他救下的那位失憶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