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南沉默了,伸手接過斷掉的柳條,一下子冷了臉。

弟子們也因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拔刀,四下觀察,氣氛變得緊張。

孫興權:“大家小心些,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傅瑾南將孫興權攔下:“不用,我來。”

這支箭射出後,卻遲遲不見有山賊盜匪出來。

華鋒出鞘,傅瑾南腳尖一點,毫不猶豫的向著山路西南邊去,孫興權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卿卿雖然擔心,但自知幫不上什麼忙,便和眾人等在原處,手暗暗放在腰間軟劍處。

隱山堂的小弟子見卿卿表情嚴肅,出聲安撫:“小師姐莫怕,走鏢的時候常有這般情況的。看少主的模樣,這次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小師姐不必太過擔心。”

話雖如此,可傅瑾南與孫興權卻去了許久未歸。

卿卿最後都快忍耐不住,想要親自去看看的時候,才看見孫興權獨自回來。

“師兄,怎麼就你一人,十六呢?”

孫興權欲言又止,略有些困惑的看向西南方:“他......”

見他嘟嘟囔囔的說不清楚,卿卿一著急,直接跨上馬往那處去。

哪知......

“咦?”

半山腰處的山路上,零散的掉落了許多兵器,驚魂未定的迎親隊伍正在路中央,再順著眾人的目光,還能看見一個穿嫁衣的女子正牽著傅瑾南的手。

見此場景卿卿心下一緊,竟是直接衝到傅瑾南跟前,新娘的丫鬟正在道謝。

那丫鬟見卿卿突然出現愣了一下,眼波流轉,視線在卿卿和傅瑾南之間來回,最後倒是噗嗤笑出聲。

“看來我這東西送的倒是巧了~”隨後丫鬟還衝著傅瑾南一福身,意有所指的含笑看向卿卿。

“謝公子救命之恩,願公子得償所願。”

卿卿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便回頭看向傅瑾南。

許是她的這句話說的很得傅瑾南的心意,他竟是笑盈盈的直接一把攔住卿卿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然後衝著對方揮手:“承你吉言,也祝你家小姐良緣永結,共赴白首。”

待迎親隊伍離去後,傅瑾南才同卿卿解釋方才情況,原來是這路段本就多盜匪,今日看到要成親的新娘,除了嫁妝彩禮,竟是連新娘也想要一道搶回去。哪知道快要得手之際,傅瑾南橫空出現,孫興權眼看著事情解決,才先回去一步。

卿卿想起剛剛那漂亮的新娘,有些酸酸小聲嘀咕道:“道謝就好好道謝啊,拉著你做什麼。”

傅瑾南卻義正言辭的解釋:“人家並沒有拉著我,只是把喜帕贈給我罷了。”

這話聽著就更奇怪了,卿卿問道:“喜帕這般重要的東西,怎會隨意贈人。”

傅瑾南低頭看了一眼那鴛鴦戲水的紅蓋頭,好笑的與卿卿解釋:“那小丫鬟說,新娘與自家郎君情投意合,按照本地風俗,這般情況下,喜帕是需要贈與親朋,是謂良緣相傳。”說到這,傅瑾南拿著喜帕向卿卿靠近。

“我似乎想到,你可以送什麼給我了......”話音才落,那紅色的喜帕繞上卿卿的手腕,流蘇交織垂落在小臂,癢癢的。

禮物忘了帶,草環被毀了,這讓卿卿總覺得愧疚又沮喪。

如今看到這喜帕,卿卿有些失落道:“小十六,我現在好像沒東西可以送給你了,要不......把我送給你算了。”

傅瑾南正興致盎然的用喜帕將兩人纏繞住,聽著卿卿的話,抿嘴一笑:“我若真要,你願意給嗎?”

卿卿撇了撇嘴,這明顯是逗自己的語氣嘛。

傅瑾南卻趁著卿卿剛要抬頭賭氣說給的時候,欺身上去,俘獲甘甜。

卿卿驚訝的瞪大了眼,一下子撞進了少年滿是笑意的眼眸,他離得自己極近,溫熱的呼吸全落在卿卿的臉頰。

腕間的喜帕似乎越來越緊,傅瑾南也就勢緊緊牽著卿卿的手不放開,就好像月老拿了一條掙不脫的紅線,將他們兩個緊緊纏繞。

直到察覺卿卿呼吸不過來,傅瑾南才緩緩離開,他勾著唇角,湊得更近了一些,直到卿卿的耳邊:“既然今日我是壽星,那我便趁著這日子做一回壞人,綁住你,當做禮物好了......”

山林風過,草木竊語,紅衣少年低下頭,抵在卿卿額間,眉宇間皆是笑意,眼眸中都是卿卿:“一歲一禮,眼下最歡喜。”尾音微揚,慢慢融進無邊春色裡,曖昧而親暱。

待傅瑾南與卿卿回去的時候,日頭都要下山了,孫興權八卦又壞笑的眼神在二人周圍來回看,看的卿卿臉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

傅瑾南心疼卿卿,趕緊將人哄走,孫興權知道小師妹臉皮薄,也不去鬧,開口:“師妹,剛收到了一樣東西,信差說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