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源稚女給他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這種超出自己掌控的事物讓他非常不爽。

“歌舞伎能讓我沉浸在各種跌宕起伏的情緒裡,像是在一次次經歷不同的人生,而我在這種扮演過程中像是活了無數次,它是能夠讓我沉迷的東西,而猛鬼眾的龍王,更是能夠讓我有一種破壞規則破壞秩序的快感,眾生的生死由我來生殺予奪,包括惡鬼。”

“中國有句老話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你這樣的身份還真是屈才了。”凱撒冷笑。

“加圖索家的繼承人不也是千金之子麼?你本可以在義大利呼風喚雨,甚至在卡塞爾學院當一個博學多才受人尊敬的學生會會長,為什麼要來日本這個令人噁心的地方呢?”

源稚生幽幽的說,眸子裡的瞳光流轉,明**人,很難想象會有女孩會拒絕這樣一個充滿魅力的男子,其實別說是女孩,怕是連男孩都頂不住。

“你也說了這裡很噁心,滿是罪惡的汙穢,是連耶穌身上流淌出的聖血也無法洗淨的東西,所以我有必要來做一次清道夫。”

凱撒冷冷的說。

他並不認為自己揹負著某種使命,只是覺得有些東西令他噁心,那就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

“凱撒君是在影射我麼?是啊,我同樣是這罪惡汙穢的一部分,如果能讓我自由選擇人生,我寧願當一名歌舞伎的演員,又或者是深山小鎮神社裡的一位宮司,每天能夠與世無爭的活著,只與神靈為伴。

可我是個錯誤的人,我的出生就是一場錯誤,雖然我跟蛇岐八家的現任少主是兄弟關係,但他是光明的皇,我是陰暗的鬼,我不僅沒有他高貴,反而是最為卑賤的那種,是應該第一時間處死或是終生監禁的那種。

如果按照秘黨的《亞伯拉罕血統契》,我是那種生來就該被從人類社會中隔離出去的危險分子,我的任何舉動都充滿罪惡,哪怕是仰望天空的星辰,或是觸控照射下來的陽光,我就該被監禁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海島孤獨終老,直到徹底死去。”

源稚女輕聲說著,但那些話語像是一把把長刀貫穿心臟,但就是這樣痛徹心扉的話,男人卻說的一臉淡然,更像是置身事外,在傾訴著別人的故事。

可在場的人都能夠感受到男人身上散發的憂鬱,沒有那種歇斯底里,反而是在無數次痛苦掙扎後的釋然。

“既然這些都已經是事實,那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呢?”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是秦夜開口了。

源稚女微微一怔。

他不知道為何秦夜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但無疑說中了他的內心。

是啊,既然自己已經接受這種宿命,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呢,是說給誰聽麼?可又有誰會在意。

“哎呀呀,大家不要把話題搞得那麼哲學好吧,我還以為是我的導師古德里安在對我進行人生教育。”芬格爾走過來,將削好的蘋果一把塞進了源稚女的嘴巴里。

“怎麼樣,甜不甜?”

芬格爾笑眯眯的道,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唔~

源稚女嘴巴里咬著蘋果,但腦袋卻是下意識點動起來。

“對嘛,這才乖啊,快點把蘋果吃了恢復體力,馬上就要幹正事了。”芬格爾拍了拍源稚女的肩膀,幹勁十足的道。

然後俯下身在源稚女的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後者微微怔了一下。

凱撒忍不住嗤笑一笑,心說這可是猛鬼眾的龍王,殺人如麻,又豈是一個蘋果就能打發的,關鍵是對方又怎麼可能聽話呢。

可下一刻令他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

源稚女點了點頭之後,竟然真的開始認真吃起了蘋果,他並非是狼吞虎嚥,而是一口口細嚼慢嚥,像是小女孩在吃東西,但每一口都是極為專注,一口嚥下去之後接著吃第二口。

我去,這都行?

凱撒嘴角不自然的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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