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如今已是玄光三重,開始煉化自己體內的竅穴,玄光早已經能由自己心意在剛柔之間轉變,但卻始終無法在劍丸上做到這一點,似乎是劍丸拒不接納,直到鯨棄島一行,才真正成功。

在溟滄派山門之時,這劍丸真識雖然時時放在胸中溫養,但卻始終長進不大,而自從來到東海之後,經常與人交手之後,卻反而有所增益。他是陳氏大族出身,族中對劍修之道有不少資料,他早就知道,只有在爭鬥中磨礪,才能將這真識溫養出來。

事實上,九州之上,劍修都要走這個路子。

少清派練劍之術,號稱九州第一,更是這方面的典範。

君不見,少清派的弟子出門時大多都要為自己招惹上一些大敵?

世人對少清派弟子的印象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一言不合便飛劍殺人,可仔細想一下,少清派的弟子在十大玄門中是最少的,這些弟子無不是千挑萬選出來,豈會這麼淺薄?便是偶爾有一兩個弟子如此,又怎會個個都是這般模樣,顯然是有意為之。

身為劍修,只有不斷與人爭鬥,這才能使得自己的劍中真識以最快的速度壯大,直至臻至上乘,蘊出真靈。

一旦到了這一步,手中劍丸便相當於是一件真器,試問有幾個人可以抵擋?

劍靈是在與人爭鬥磨礪出來,始於戰,也成於戰。

正是如此,在鯨棄道之後,陳玄也在琢磨,必要的時候,給自己找一個對手。但這個敵人不能太過強大,亦不能太過弱小,更不能像少清派那樣肆無忌憚,也不管將來是否能夠收場。

待收到族中的飛劍傳書後,提到韓姓子弟被崇越真觀所扣,他就目光一亮,就是這崇越真觀了。

此門派向來不把玄門十派放在眼內,根基又在外海,將來絕不可能來東華洲找他麻煩,無疑是個絕佳的靶子。便是鬧他個天翻地覆,將來回到門中非但沒人說他不是,反而要說他為東華洲玄門找回了臉面。

沈士宏卻不知道陳玄的想法,他暴怒之下,率先出手,抬手一揮,腳底升起一道藍色玄光將他卷在空中,這道玄光仿如疾水驚瀑,發出轟轟聲奔浪聲響,聲勢極為不凡。

他居高臨下,張嘴一吐,噴出一道濛濛灰氣出來,頃刻間漫布這,再把手一揮,飛出一面小旗來,往頭上一祭,憑空化出一座一人高的旗門,他嘿嘿冷笑幾聲,往那旗門中一鑽,便隱去了身形。

這杆“遁身旗門”可在兩個時辰之內將他身形護在這件法寶之內,此旗門不壞,則他安然無恙。

沈士宏的聲音從那旗門內傳出道:“陳玄,今日便讓你這個狂傲的傢伙看看我崇越真觀中這‘陰陽飛刀’的厲害。”

崇越真觀不似玄門十大派那般有數門上乘法門,門中只有一門極厲害的玄功,名為“離元陰陽飛刀”。此刀一旦練成,斬魂傷氣,切顱斷命,厲害之處幾乎不亞於飛劍,此觀敢與玄門十派較勁的底氣所在。尤為險惡的是,此刀乃是一團精氣所化,全憑心意而生,在周圍這片灰霧掩飾之下,更是令人防不勝防。

沈士宏因為道行所限,不可能把離元陰陽飛刀修煉到大成,但即便如此,除化丹修士之外,他已是能橫行於東海之上,不懼任何同輩修士。

陳玄見此,目光一動,並沒有躲閃,他一來要救人,更重要的磨練星辰劍丸中的劍識,自要堂堂正正與之交戰。

他也是聽說過這“離元陰陽飛刀”的厲害,傳聞此刀斬人於聲發之前,一刀下去,神魂皆喪,血肉盡消,今日倒是有機會見識一番了。

陳玄正在觀察之時,這四周滾滾灰色雲霧中,正有一口黑刀無聲無息凝聚出來,在他身後吞吐不定。

此刀在灰霧中游走了幾圈之後,忽的一閃,如閃電般眨眼間就到了陳玄身後,狠狠往他頸脖上斬下,刀鋒未至,一股陰寒之氣卻已經砭膚侵骨。

可這突如其來的一刀並沒有建功,因為在同時,一道劍芒飛出,“嗤”的一聲斬在黑刀之上,兩者交擊,頓時將這刀芒斬成碎末,化作一團黑氣,這黑氣在原地轉了一圈,便往霧氣中去了。

陳玄看在眼裡,微微一笑,並非因為這刀被抵擋的輕鬆,而是這一道劍光出來後,以往不得他的意念催動,即便躍出護主後也一擊就回,不再動彈。而如今卻沒有回來,反是在他身周遊走不定,將他隱隱護在其中,並時不時發出一聲鳴音,似在向那飛刀示威,更顯靈動活潑,想是那真識壯大後的結果。

旗門中的沈士宏“咦”了一聲,他聲音變得凝重,道:“我倒你為何如此狂傲,原來給劍修。”

他也是心驚,如是一般修士,他倒也是不懼,可這模樣看來,分明是練出了真識的劍修,根本不可能偷襲得手。如是在兩個時辰內拿不下張衍,待旗門一收,再反擊過來時,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他決定速戰速決,於是口中念動法咒,全力催動飛刀之術,就想把陳玄快速擊殺,免得夜長夢多。

他這一全力施為,這一片灰濛濛的霧氣中,四把黑氣飛刀同時顯形,從四個方位上向陳玄殺去。這麼一來,讓人防不勝防。

“哈哈,”

見到這樣的局面,陳玄並沒有像沈士宏想象的那樣手忙腳亂,反而大笑一聲,很是自然,他把劍丸震開,霎時間化出四枚劍丸來,毫不示弱向那四把飛刀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