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飯菜,總該有口水解渴吧?春申君仍是失望,沒人送水,他渴得嘴唇都快裂開了,他真想撒泡尿來喝,要是不怕噁心的話。

見不著秦異人,又沒有飯吃,還沒有水喝,這地兒不能呆了,春申君意識到不妙,準備離去。然而,他又失望了,因為這次不僅僅有翁仲,還有一干精悍的鐵鷹銳士把屋子圍得水洩不通,秦異人這是不放他走。

就這樣,春申君被困在這屋子裡,沒吃沒喝的,一夜過去,春申君給餓昏了。

堂堂楚國令尹。竟然被餓昏倒了,這事要是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但就是真的。

等到春申君醒來時,他驚駭的發現,他被關在一間又低又窄的黑屋子裡,他知道他完了,他落入了秦異人手裡,秦異人要把他捏扁搓圓一切任由秦異人的意。

與春申君的驚駭欲絕正好相反。秦異人、黃石公、孟昭他們正在大笑。

“這個黃歇,這下子要倒黴了。”孟昭笑呵呵的,又有些好奇,問道:“王太孫,你為何不立時敲詐黃歇呢?”

秦異人擺明了要敲詐春申君。春申君已經落到秦異人手裡了,想怎麼敲詐就怎麼敲詐。然而,讓人意外的是,秦異人只是把他軟禁起來,沒有敲詐的打算。

“呵呵。”黃石公發出一陣暢笑聲,大拇指一豎,讚不絕口道:“王太孫高明就高明在此處。黃歇已是砧板上的肉。王太孫想怎麼宰割就怎麼宰割。當然,若能先嚇破他們的,餓他個天昏地暗,再來敲詐。還不是要什麼黃歇就給什麼?”

秦異人是打算把黃歇軟禁一段時間,讓李園壯大勢力,他有的是時間,不必急在一時。

“黃歇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我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不必心急。”秦異人笑道:“該是對付後勝的時候了。”

“王太孫。你要如何對付後勝?是不是要軟禁他?”孟昭很是好奇,忙問道。

“軟禁?你真是一根筋。”秦異人搖搖頭,道:“來啊,設宴,有請後勝。”

“設宴?”孟昭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設宴款待後勝,能把後勝敲詐了嗎?

酒宴設下,後勝被請了來,秦異人與他落座,舉爵痛飲,好不快活。

後勝能當上丞相,這與秦異人的相幫是分不開的,後勝對秦異人心存感激,百般討好,諛詞如潮,氣氛不錯。

直到喝得差不多了,秦異人把酒爵一放,打量著後勝,微微搖頭,喟然一嘆:“哎!”

這一聲嘆息不得了,後勝聽在耳裡,嚇了一大跳,手中的酒爵差點摔在地上,忙問道:“王太孫,何事嘆息?”

秦異人緊抿著嘴唇不說話,卻是打量著後勝,既是惋惜,又是憐惜,讓人摸不著頭腦。

後勝不明所以,更加驚疑不定了,忙再問道:“王太孫,為何嘆息?”

“我之嘆息,非為秦也,實為齊也。”秦異人仰首向天。

一句話差點把後勝嚇得軟倒在地上。後勝無才之人,乍聞此言,要不震驚都不成,忙問道:“敢問王太孫,大齊可是有禍事?”

若齊國有禍事的話,他這個齊國丞相就要倒黴了,由不得他不急。

秦異人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頷首。

“敢問王太孫,大齊有何禍事?”後勝身子前傾,急不可耐的問。

“齊國不僅有禍事,禍事可大了。”秦異人搖搖頭,道:“你可知春申君備下厚禮前來見我,與我相談甚歡,痛飲竟日,所為何也?”

“噗!”陪飲的黃石公聽在耳裡,差點失笑出聲。

春申君是攜有厚禮前來拜訪,卻是連秦異人的面都沒見著。不僅沒見著秦異人不說,還被秦異人軟禁了,哪來的相談甚歡?哪來的痛飲竟日?

秦異人這吹牛的事是一等一的了得,吹牛皮不打草稿。

後勝只知道春申君攜厚禮前來拜訪秦異人,至今未歸,卻不知道春申君已經被秦異人軟禁了,不得不信秦異人的話。

“王太孫,難道大齊之禍與楚國有關?”後勝大是震驚。

齊國與楚國曆來不和,兩國間時常發生戰爭,秦異人這話要後勝不信都不成。

“然也!”秦異人重重點頭,道:“春申君欲約秦,趁著田單辭世,齊國無人的良機,聯兵攻齊。”

“啊!”後勝驚呼一聲,手中酒爵掉在地上,酒水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