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傑微微一笑,“其實以這樣的方式賣出雁子谷公寓,不是我的初衷,除非連天海只是參股,至於合作之後怎麼整合,怎麼發展,主動權應該還在我們手上,嚴總您應該比我清楚,即使這次宏豐能平本,也留不住投資人。”

嚴立頓了頓,突然間也笑了,“你是不是已經想好怎麼做了?”

……

蕭傑確實有另一套方案,前些日子他也一直在為這套方案奔波。

“什麼……蕭總您要收購‘樂天租房網’?還要把關鴻地產旗下大量的商業閒置房改成長租公寓?”蕭傑的方案讓任天行瞠目結舌。

蕭傑兩個月前就已經派人去樂天租房網做了前期盡調,由於同公司不同部門的員工平常交集本就不多,對擬投資企業做前期盡調不屬於投後管理部的工作範圍,再加上居家辦公時間增加,導致任天行對蕭傑的這個安排一無所知。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蕭傑其實已經與樂天租房網的創始人談到了出價階段。

“如果不跟連天海合作,除了公寓規模,租房網資料這塊必須自己想辦法。”蕭傑說,“大概要花幾個億,從宏豐裡出。”

蕭傑這個方案瞬間點醒了任天行,當時他、關莎和杜晶一起討論出的方案看似天衣無縫,不但可以解決金權的燃眉之急,也能擴大雁子谷公寓的規模,但卻忽略的租房網精準搜尋資料的獲取問題。

“可……可是這樣宏豐不就是實打實的虧損了麼?”任天行疑惑,“這樣還怎麼……”

“損失厭惡,雖然是一般人都會有的心理,但也得看損失多少。”蕭傑說,“宏豐比較大的問題就是基金組建時對於投資人的背景沒有篩選,做什麼生意的都有,養豬的,賣酒的,像關莎父親這樣搞房地產的,很雜,他們大多數人之前都沒接觸過風險投資,但認購份額卻不小,況且這隻基金封閉期限太短,所以我們比較被動,如果想留住他們,讓他們明白什麼才是真投資,這次業績上就得多出點血。”

任天行深吸一口氣,蕭傑這招真是狠,那些lp投資人不是平本了就想跑麼?那就讓他們平不了本,不僅平不了本,還嚴重虧損,只要未來有專案讓他們心懷希望,用時間換空間,很多人是不會跑的,大多數人並不希望賬面虧損變成真實的虧損。

蕭傑的這個方法二級市場的一些基金公司經常用,不過具體做法略有不同。

一些基金公司為了捧出明星基金經理,每個賽道都安排一個人管理,不同賽道聚焦的行業不一樣,比如你壓白酒我壓新能源,只要佈局的賽道足夠多,基金公司就可以旱澇保收,無論市場風格怎麼輪動,一定會有一個賽道表現得特別好,比如2020就是白酒,而2021年就是新能源,那個壓對賽道的基金經理瞬間就能搖身一變成為明星基金經理,即便他贏得比賽不是因為他騎術高超,而僅僅只是因為馬兒跑得快。

但散戶們不知道這些,大多數散戶買基金只看基金過去的收益,過去收益越好的基金就越好賣,因為散戶們的邏輯是:過去已經漲了100%,那麼未來還能漲100%。

這個時候一些黑心的基金公司就會把成為明星的基金經理推向前臺去募集更多的錢,這樣他們好收取更高的管理費,當散戶都進來得差不多了,成分股的價格往往也已經被推高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而後大家往往會看到不出三個月的時間,基金淨值持續下跌,由於跌得太快太猛,很多人根本反應不過來,20%至30%就已經跌沒了。

這個時候很多人是不願離場的,反而越跌越加,基金規模也隨之越變越大,基金公司和基金經理們此後便可以躺著收取每年2%的管理費,因為基民們都被大跌套得老老實實的,比給他們賺錢還老實。

這是很多基金公司割韭菜的慣用手法,如今蕭傑也這麼做了,不過不同的是,他為的不僅僅只是管理費。

無論是創業還是投資,有時候往往就是這樣,為了達到一個善意的目的,就得用一些短期看來並不是那麼善意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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