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莎說著快步走出蕭傑的辦公室到洗手間裡開始洗杯子,我潛意識想逃離那間辦公室,因為那裡好似能埋葬她所有的夢想。

洗著洗著,關莎發現杯內一圈茶色印記搓了好久都搓不掉,身子一顫,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關莎衝回蕭傑的辦公室,大聲質問,“你這茶確定不是昨天的?”

“不是……”蕭傑再次否定。

“可是……”

關莎剛要說什麼,就聽蕭傑無奈一句,“是上週的。”

關莎:“……”

就在剛才關莎跑出去洗杯子的時候,蕭傑還在猶豫要不要跟她說實話,說出來似乎有點無情,但如果不說,不知道這種隔了一週的茶喝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你要不想辦法吐出來吧,不然搞不好要去洗胃。”蕭傑提醒。

關莎反應過來後一陣反胃,立刻去廁所想辦法催吐。

關老爺你真是沒事找事!

今天來金權簡直自討沒趣,資金融不著反倒被蕭傑一通數落,不來不就行了?!

不來的話世界還是美好的,公司還是非常有發展前景的,自己還是有可能成為房產投資界的女王的!

關莎一邊吐一邊在心裡咒罵自己。

其實蕭傑的語氣不是數落,對事也不對人,但關莎就是覺得今天聽蕭傑講那些話跟喝了隔週的綠茶一樣,又糟心又沒法消化。

待關莎吐完,她看到洗手間中鏡子裡的自己滿臉通紅,血管都在充血,就連眼睛裡都是血絲,此時蕭傑的秘書走了進來,看到關莎這樣子嚇了一跳,但也沒敢多說什麼,找了間廁所就鎖上了門。

丟臉真是丟大了,關莎洗了好幾遍臉,又在原地跳了跳,還跑到外面無人的走廊上來回走了幾圈,開啟手機相機前置攝像頭,再次確認自己臉沒充血後,才回到蕭傑的辦公室。

關莎把瓷杯放到蕭傑桌上,提高音量,“或許你說的是對的,這條路越走越難,但不能因為難我就不做,黃金十年確實過去了,但我們還有白銀十年,你說未來大家的房子都會跌,我覺得這種事情不太可能發生,這就意味著老百姓的資產都得縮水,而且按你說的100萬跌成50,都要動國本了,不太可能。”

此刻的關莎在蕭傑面前就跟大多數人一樣,自己堅信的東西不準任何人詆譭它,他們以為他們自己是對的,但殊不知很多人正在做的事情,短期或許正確,但在長期來看卻是錯誤的。

那些如今還希望透過房產投資做家庭理財的人,其實就是對買房增值形成了路徑依賴,他們看到了親戚朋友因為買房賺了錢,看到過去十幾年自己的父母透過買房賺了錢,甚至看到自己之前買的房子正在賺錢,他們就只會把錢投向房地產,從而產生了路徑依賴,以至於除了房子,他們不知道做什麼才能讓個人或者家庭財產持續增值。

這樣的路徑依賴會讓很多人吃虧,尤其是未來的十年二十年,因為這條路徑是一條死路。

“關莎,有三點我作為朋友必須跟你說明。”蕭傑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

“第一,你做這家公司,我不反對,你可以服務一部分客戶,賺市場給你的那塊蛋糕,哪怕這塊蛋糕正在越變越小;”

“第二,你可以重新思考一下什麼是國本,國本究竟是大家買來的房子增值的那一部分,還是人民本身?得廣廈千萬間,才能大庇天下,讓寒士俱歡顏,我認為讓所有老百姓都能以比較低廉的價格住上房子,才是強國的象徵,房子應該是國民賴以生存的居住場所,而不應該成為一種金融工具,成為只有富人和少部分中產玩的遊戲。”

“第三……”蕭傑說到這裡頓了頓,“我們金權從不投資第二名的公司,你如果不是一直紮在公司的日常瑣事裡,放眼看一看,已經有同類公司做得比你好,比你大,覆蓋面比你廣了,叫京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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